国土安全 第三季

正如馬拉松需要一個起跑線和終點，一本好的書，一個好的故事，作者都需要一個開頭，和一個讓人得到closure 的結局。一個近乎完美的開端，會觀眾甘心隨著情節的節奏走。但是有了個結，有了個斷，觀眾才會因對這故事死心塌地而一再回味【註：一】。

或許是人們的惰性，我發現許多時候，我們的心理一直有個譜：結局的方向我希望是這樣走的。下棋時盤上剩下的最後幾只叫做endgame，而外國看劇的都喜歡以endgame 形容理想的最後結局（又稱one true pair)。那為何這是惰性？因為我們習慣了戲劇方面編劇迎合觀眾的手法：柯南一定能解開謎團，Rachel 一定會和Ross 在一起。逆向思維是十分需要精力和腦力的。僅以這一點，《Homeland》的確是從一開始就打著挑戰觀眾逆向思維的牌。但第三季那麼多令人詫異的地方，起承轉合嚴重的拋開了觀眾，這已經和挑戰觀眾無關了。

由於我是本劇的戲迷，我能坦白的說我對它的容忍已異於常人。第三季最大問題不是在於男主角的死；如果你從未覺得endgame 是一死一活，我想你並沒看懂這劇。它的問題更不是在中間離奇不可信的情節；Brody 怎麼像鬼一樣的逃離再逃離，Carrie 為何可以回到工作崗位，Saul 為什麼先寫成奸角再變回熟悉的Saul，CIA 怎樣可能收買Javadi 這號恨角色，伊朗首領為何這麼容易被刺殺，等等等。但這些跳躍的故事線在前兩季，忠實的觀眾應已習慣了。

我個人認為，問題就是編劇在那些需要交代的情節虎頭蛇尾。為了新鮮感而大洗牌，把幾個熟悉的角色炸開了，現在回想起來就是自以為是但實際上笨拙的手法。更因想注入的情節太多，以致這一季的主題完全失焦，沒之前如此鮮明了。

關於信仰？只有Brody 想投靠imam、那幾幕瀰漫著安寧的祈禱、還有與Abu Nazir 遺孀的那段對話，兩個需要安慰的人互相安慰着彼此，並承認其實自己也不能做到自己所說的。其實如果這對話能延伸到Brody 和她住一段時間，我想必定會更深刻。

關於精神病者的心路歷程？「其實這是我們的精心佈局，她裝的。」所以，並不能具體的剖析出什麼。我覺得Carrie 和那位微胖護士的小友誼可以寫多點。但我們看到的似乎就是單純為虐而虐，為驚嚇而驚嚇。

關於反恐？其實前面五六集的冗長，只是想說明各人對Langley 炸彈事件後的沉澱和反應。這或許於文字上的表達合理和觸動，但以每週一集的劇，只能說是長氣而繁亂。就是，如果第三季是一本小說，可以把內心戲交代得完整點，我覺得情節上還可以完成一本放不下來的書。可是它並不是一本書，我們只知道我們所看到的。新的分析員女孩必定很多故事，但只是輕輕的帶過。Dar Adal 是忠是奸，沒說前沿，只能當是故弄玄虛。Saul 和Lockhart 的拉扯看得出矛盾，但沒看到磨擦的火光【註：二】。

關於愛情？正如羅密歐與朱麗葉這對star-crossed lovers，我們應該知道惡星戀人並沒結果。所以男女主角一整季都沒交集是問題嗎？也不是。編劇冒這個險只為了挑起遐想，但這點我有些許覺得合理和欣賞。況且，Brody 和Carrie 的虐戀在二人不在一起時反而沒那麼虐啊。可是後來，就連重逢，就連Carrie 坦白自己懷孕，都沒有預期中的感覺。相反的，在伊朗小屋子裡的那一幕的對話讓人感到尷尬。沒有兩人以往一起的默契和溫度。我還沒搞通透這其中的意義。

關於家庭？這點，已經不能以言語表達不滿了。《Homeland》， 顧名思義是有home 才有land （不好意思，有家才有國的直譯）。第三季前幾集拖著Dana 和Jessica （和零存在感的Chris），卻什麼都沒說明。好的，爸爸犯罪女兒和媽媽承受。但是，並沒直接看到Dana 被欺凌或受影響的情節。更沒看到Brody 對家人的惦念。當然，這和他成了癮君子和逃亡的歷程並不無關。但是，比起第一季他把Abu Nazir 兒子當成家人的情節，實在是看得出演員交足戲，編劇沒吃飯這回事。當第十二集只輕描淡寫的讓父女勉強碰面，我就知道編劇在趕拍了。而死後毫無耳聞他們的生活，我也知道編劇睡著了【註：三】。

關於死亡？其實每個人都是向死而生的，而Brody 的離奇故事更是重複地示範着這主題。但除了Damian Lewis 完美的演繹，在第三季裡編劇並沒把Brody 死亡的定時炸彈寫得淋漓盡致。我的確覺得行刑而死，是不曾料到會在任何劇中看到的，所以非常震撼【註：四】。但若前面寫的細節能好點，把redemption 自我贖救直接點的告訴觀眾，我想他也不會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這一季不記得的實在太多了，但很難忘的是最後電話中Carrie 那張瀕臨崩潰邊緣的臉，和Brody 安然接受死亡的倦容，這對比單純是演員的功勞。所以第四季是什麼？轉型？成了一般的'procedural' (程序化偵探劇集)，並偶爾觸碰一點間諜情節？但這些從不是《Homeland》的賣點。它一直都是較似文學中的'character study' (人物性格分析)：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發生、其後誰和誰的反應又是什麼、以及一切連鎖反應。其實說到這裡，我想第三季的弱點已非常明顯，它只碰到發生了什麼而忽略了其餘的。

雖然說，騰出一點空間可以讓第四季延續下去，但我寧可見好就收，而不是被拖著的等。《The Star》劇終時Carrie 默默把星星畫上，本應是最好的終結。只不過劇本上出現的種種漏洞讓這結局難以圓滿。有句矯情的話能十分恰當的形容：『人生若只如初見』。如果，《Homeland》可以破了美劇的格，可以在第二季後，把第三季濃縮於一個如《The Star》的番外篇，我想，它必定會是經典。雖然我還是會為了Claire Danes 而看下一季，但是感覺一定不如以往的熱衷。我應該和很多觀眾都有同感，《The Star》已經是《Homeland》 意義上的完結。

方舟沒有了諾亞不是方舟。沒有大雄的叮噹不是叮噹。失去布先生的凱小姐不會再是凱小姐。


✈ -------- -------- -------- -------- -------- -------- -------- ✈
【註一：雖然不是Breaking Bad 的迷，但是他的結局和節奏都掌握得非常好。】
【註二：這期間因為悶而看了《Scandal》，雖然是肥皂劇，但是它的political powers 拉扯角度可能看得比較精彩。】
【註三：知道有編劇死亡，有編劇離開。但是... 這不能是藉口，showrunner 依然是Gansa.】
【註四：本人大學副修政治學，所以這是職業病作祟。】

P.S.: 感情用事的按下了"力荐"。全都獻給帶頭巾的Carrie，光頭的布先生，以及Tehran.

国土安全制片人Alex Gansa接受TV Guiede采访，解释了第四集结尾部分的一些疑问，顺便还透露了点后续剧情。

以下内容为本人编译，转载请注明出处，谢谢！

1. 结尾这个“双重间谍”的计划，Carrie和Saul从爆炸后第二天就开始策划了，目的就是要引出幕后主使。之前向记者爆料Carrie和Brody私情的人正是Saul,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人相信Carrie已经被CIA抛弃。

2. 不过Carrie并不清楚这么做到底能走多远。她看到Saul在全国电视上“出卖”她之后的眼泪是真的，她没想到心理冲击会那么大，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要做的牺牲有多大T_T

而在医院里经历的一切更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她没想到Saul会让她在医院里呆那么长时间。这就是为什么这集里她跟父亲说她要“give up",她在第二集结束的那句fuck you Saul也是真情流露。

3. Dar Adal和Quinn目前都不知道Carrie要去做双面间谍的计划，这是Saul和Carrie之间的秘密。

4. Carrie没有告诉Saul她放走了Brody，Saul也有第二阶段的计划没有告诉Carrie，所以这两人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冲突。

5. Saul has a bigger play than just catching the guy.
（从这集他和Fara的对话来看，似乎是要阻止伊朗核计划？联想到他的犹太人身份，把这个作为更长远的目标完全可以理解。）

喵，我现在越来越欣赏这老头了，真正的间谍大师啊，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了。Carrie跟他比起来感觉好嫩啊，好好跟你师傅学着点XDD

6. 后面Dana的戏份还会有很多。Brody和Dana之间的父女关系会对结局起重要作用，所以必须表现她的成长。
（呃，我不反对表现她的成长，但是麻烦减少点戏份。要是她一集露面个5—8分钟，我相信大多数人不会抱怨。现在呢？一集15—20分钟，活该被骂！）

～～～～～～～～～～～～～～～～～～～～～～～～～～～

一些个人想法：

1. Dar Adal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那么他对Carrie“到处乱跑爆料”肯定很生气，觉得这会威胁到CIA的生存，才跟Saul说他要去“stop her”。Saul没有理由阻止他，为了加强“Carrie已经被CIA抛弃“的效果，反而顺水推舟任由他去操作这件事。所以后面一系列“强制治疗”、“在精神病院关了一个月”等等情节，都是事先计划里没有的，或者说没想到走得这么远的。

也就是说，Carrie在医院里表现出的绝望和沮丧都是真实的，就像她最后对Saul说的“It's too hard. I can't keep going."这一切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范围了——也呼应本季主要表现“情报人员在现代战争中所付出的牺牲”这样一个主题——Carrie是赌上了自己的名誉、隐私、自由，甚至长久的精神健康在布这个局啊！

2. 这里Saul的表现也让人看到他性格里的另一面。Carrie抱怨“你不该把我扔在医院那么久”并且说自己“无法继续”，Saul并没有就此道歉或者安慰她，而只是说“you can go on”，潜台词其实是“you MUST go on”，这是不是说他骨子里事业为重，为了达成目标即使亲密如Carrie也是可以利用、牺牲的呢？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祥之兆，不知道会不会是他们后续矛盾的起因。

3. 第四点也非常重要，这两人互相留了一手。Saul对Brody极其不信任，甚至到了憎恨的地步，要是知道Carrie放走了他导致CIA面对国会质询陷入被动，不知会做何反应。不过以他的经验和智慧，我总觉得他不可能被Carrie那个蹩脚的“昏倒在洗手间14个小时”理由给骗过去，他应该能觉察到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的“第二阶段计划”并没有告诉Carrie，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他对Carrie其实也并不完全信任呢？

4. Brody被困在克拉克斯，现在资金走向也指向克拉克斯，说明囚禁他的那帮人果然和恐怖组织有关。如果我是BOSS，就用Brody的性命来威胁Carrie，你要想再见到活人，就得真心跟我合作，否则就等着收尸吧。这才是对Carrie更深的考验。之前放出的口风都说BC感情线这一季要结束了，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最后，结尾4分钟我已经无限循环播了N遍，Carrie那时候的表情啊T_T 看到她说"it worked"时那个克制着的微笑就知道，虽然被整得那么惨，虽然也抱怨"It's too hard. I can't keep going." 但实际上这货现在心里热血沸腾啊，就跟S02E01结尾那个smile一样，越是危险刺激，她越是跃跃欲试——真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了，除了心疼就是佩服+喜欢了啊啊！

        想不起来是多久之前有剧集可以让我如此虐心，我知道自己必须来这里说几句才能尽快从悲伤的剧情中解脱出来，才能和这部如此精彩的剧作真正的say goodbye。
        一个忠心耿耿为国出征的海军陆战队战士，在伊拉克饱受折磨得做了八年战俘。因为自己人性的一面，不能忍受自己国家犯下的一些罪行，把自己作为炮弹，去惩罚那些罪人。最后又是因为自己的人性爆发，任务失败。为了救自己的爱人，将自己再次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刺杀了副总统。
        以为一切都已结束，但却被所有人作为棋子出卖，走上了逃亡之路，如同躲藏的那栋被废弃楼宇一般，自暴自弃。幸好还有爱，carrie说她生来就是为了来遇见他，所以才能如此得忘我和自虐的把自己置于这个凶恶的策反游戏中，她的一切只是为了帮助心爱的男人开辟一条回归之路。
        他们盼望着冒险之后能换来平静，也希望为自己曾经的念差赎罪。但他们忘了，政治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字眼，于是，在完成任务之后，顺理成章得成为牺牲品。在绞邢台前的brody，是如此平静的目光，巡视并告别着周围的一切，无论是唾骂、背叛、抛弃还是仇恨，都已不必动容，都已不会痛苦。It's over，brody.You have sufferred enough！It's over.
        我以为carrie会抱头痛哭冲动爆发，但他们告别的眼神中却只有坚定和勇敢，他们都是真正的英雄。也让人更为心痛。
         这一切将成为永远的机密，没有人会为他平反，家人可能一辈子带着对他的仇恨背负骂名。没有人能理解他，除了carrie。
         Goodbye，Brody！最后还想说的是，每一个国土安全的背后，一定有无数的英雄血泪。致敬！

       终于把这部剧追完了。
       看最后一集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是最后一集，当时就纳闷了，这是要END的节奏啊。朋友说，男主最后不落地死了。形容得真精辟。我赶紧查看信息，还有下一季，并且已经获得续订。又来假死？好吧，我们已经习惯了。
       到这一季的时候，编剧就已经死了。我一直在担心它还能不能像前面两季那样精彩。看的途中我也一直在怀疑。男主一直不出现，剧情一波三折，确实让人猜不透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Saul这老头子，先不谈他在局里的表现，就看他跟他老婆的那点关系，不冷不热，不急不躁，我当时就说，一般的女人早就被他气死了。一个人得经历什么样的历练才会达到这样的境界啊！我曾经这样形容过一种境界：它是这样一种东西，可称之为空明，所有的一切都能穿之而过，有感觉但不留痕迹，亦能留下痕迹却没有感觉，完全凭其选择。这老头子，离此不远了。
       Carrie，特异功能为：可以在精神病人和正常人之间任意转换。如此NB的功能让我羡飒不已啊。随机赠送小功能：叫床的声音惊天地泣鬼神。演技没得说，剧中绝对NO.1。我甚至怀疑，演员平时是一个正常人吗？
       Brody，神人，结局已经说明了，不落地死。非常人在经历过那样的折磨后早已经崩溃了，人家不但挺过了，硬是要再升一级，害得小盆友们脖子都已经仰疼了。抗折磨能力可以排进历史前十。
       编剧让Brody的女儿前面过足了戏瘾后面还真就没她什么事了。没法，跟Carrie拼戏，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其实，Brody这境界突然一下子拔得太高了，我一开始还有些没有适应过来。后面想想，很自然的一件事。一般我是很反感随意拔高境界的，没有金箍棒，就别穿超短裙。Brody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一切都在慢慢地形成中，他自己是察觉不到的。

  拖沓是我能想到的形容这一季的最准确的词。尽管从情节上来说，似乎不乏精彩之处，但是正如某一位豆油所说，编剧完全知道观众的G点在哪里，因此，很多情节看似出乎意料，但也不在情理之中。
  大篇幅的dana介绍，拜托搞搞清楚，这不是绝望的主妇，不是在讲青少年的成长。如果说只是为了在brody见到dana时，她正在打小时工显得合理一些，完全可以在carrie介绍dana情况的时候几句话带过；最帅特工的暗杀情节，误杀小孩情节，见大boss时被邻居摄像头拍到的情节，都毫无用处，是为了显示cia特工的人性？brody在委内瑞拉的情节，整整占用了一季，其实完全可以在saul找到他的时候一笔带过。
  第二季的精彩反转，必然带来男女主在第三季戏份的严重失衡，我想编剧自己，似乎也很难再继续维持两者的平衡，更何况原编剧突然离世。
  此剧就此终结吧，即使还有第三季，应该也是一个全新的故事，但是纵观第三季的结构松散，如果不彻底改革，被弃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