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mmmm.......简单的说,这是一个大天使,也就是撒旦成长的故事。(😜~~)哈哈哈锅盖顶起来啊,其实最美的是画面表现力啊~~~~以下为闲聊~~~~~哥俩的plot~~
飞鸟了不相信爱的存在。他的世界,没有爱、同情、憎恨等感情这回事,弱肉强食就是真理。所以当他来到地球发现恶魔世纪的地球时,他很喜欢:双方逻辑一致、生存的和努力争取的,是同一个世界。
不动明则相对的拥有一个同理心满溢、敏感的内心世界。表现在外的就是作为一个爱哭鬼,总为别人流眼泪。
这两个人的成长过程非常有趣。两个小家伙,一路迥异的对待世界,一路相伴着长大。互动的时候,一个情感丰富而敏感得一脸呆萌,一个冷静淡漠得一脸无动于衷。
比如初识那个场景,不动明哄飞鸟,“不要怕,没什么可怕的。“ --而飞鸟在不动明的安抚拥抱中,一脸的事不关己~~ 和以后他们对世界的探索一样~~得知月球上没有空气,不动明就要去救兔子;飞鸟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树叶的影子、月亮上的兔子.....都是世界运行的规律而已,没那么多感性的外延。
到了“养猫记”这一幕里已经有了些变化~~猫病得大块大块的病斑,早晚要死的。开始飞鸟一边拉不动明,一边拿刀要给小猫个了断---小朋友冷静得十足十,为这种早晚白费的事情努力真是无用功。到了小猫还是死了那一幕,不动明哭成了雨人,给小猫的尸体打雨伞;飞鸟却俨然已经是另一个不动明,不给自己打伞,只照顾不动。“你明知道它会死的。“ ”了你也流眼泪了啊!“--这眼泪当然不是为了小猫;这眼泪,都是为了不动明。
作为童年的记忆,不动明极其敏感的同理心而导致的流眼泪,就这样慢慢在飞鸟幼小的心里留下了痕迹。这个时候飞鸟身体里的撒旦还没有觉醒。这些泪水,大概类似于印记在了觉醒前的撒旦的潜意识里。所以飞鸟觉醒后,在最终番、结束了所有战斗躺在悬崖上,脑中回放的、去回味的、体会的,都是这些画面。
所以,从这个片子的立场来说,爱是什么呢?善是什么呢?是什么使人类成为人,而不是恶魔?---从主创者突出表达的意图来看:是感同身受、是对众生苦难的理解和悲悯,心理学上叫共情,本番叫做爱哭鬼,---Crybaby。
美树最后的文章,也写得很明确。“他(不动明)从来不为自己哭,他很坚强。但是对别人的痛苦,却总是在流泪。”
这种能力,作为人类(真正的人,不是人渣)大概与生俱来。不动明作为主角,被刻意突出、强化了这种形象。女主美树也是这样的,站在他人的立场上想问题、帮助他人解决问题,都是因为这个能力的帮助。
恶魔是没有同情、同理心、共情心理这种东西的。而作为堕落的天使,飞鸟是可以有的,但是他一直抵制着这种想法。用他的话说,“爱是不存在的”。
那么,就只有通过亲自经历,让堕落的天使懂得了。----抱着不动明的残躯,飞鸟疼得捂住自己的胸口--什么是失去,为什么会痛?什么是陪伴,为什么会后悔?既然真理就是弱肉强食,你又为什么会流眼泪?
尾番的最后,神启将临。那曾经是“最美丽、最仁慈的十二翼天使“的飞鸟经过了这一番亲历与痛苦,会成为......更强大的撒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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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线其实很明确,不难分析。这番最要紧的,是作品牛得不要不要的表现力。黄、暴这些因素,尽可以添加。但是这样的丰富的视角、安插的节奏、光影的调度......”胸中有大丘壑“啊。---大概就是一流和末流的区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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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就是美树和美子的线,也很精彩。就是共生在人类的人性中的善与恶的较量、和解。
“我最讨厌你。因为你拿走了本该是我的第一。“
“我知道。“
“大家都喜欢你,因为你,我只能叫美子。还有人找我问你的事。“
“我知道。“
“我一直想追上你。.....后来我才明白,因为我也最喜欢你啊!“
“我知道!“
^_^ 我知道。我明白。如果生而为人就是要做这一趟修行,那么了解了 “自己”,也算不枉来这恶魔和人混杂的世界走一趟。
人与恶魔最大的不同在于同理心,或者说理解。不动明是具有非凡的同理心的,他会为别人而哭,就算别人表面上再冷静再正常,他也能体会别人心里的悲伤。没有爱,也就没有悲伤,所以明的哭泣,不光是强大的同理心,也是爱的象征。恶魔的生活是互相厮杀的,可能会结盟但是依旧是各自独立的,飞鸟了长久以来与恶魔相处,他也变得孤独,但是他是神,他不像恶魔那样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他被对天神们的恨蒙蔽着,并以此为目的活着以至于他也不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直到明死了他才真切的感受到,这种无人理解的痛苦,再也不会有人爱他、再也不会有人让他爱的悲伤,所以飞鸟了是个人。 美树所谓的爱,其实是互相包容,互相理解,与明所不同的是,明对于别人的理解趋于被动,他能感受到旁人心中的痛苦,但并不会主动的促进理解,而美树则信仰着理解和爱,他愿意付出努力来帮助冲突中的双方互相理解,她深知偏见和激动情绪的坏处,也晓得在对方拒绝理解的时候应该怎样勇敢的张开怀抱。美树实际上是救赎了明,正如明所说,他之所以战胜了安蒙也是因为美树,是美树保留了明的人类的心,并把这颗包容的爱交到了明的手上,明也才会张开怀抱任由人们攻击,也才最终获得了人类的信任(这里由孩子们最先开始拥抱明,其实也是因为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也最容易理解别人)。所以美树的死也让明的信仰彻底崩塌。美子(抱歉为了方便区分还是叫美子吧)的爱交给了美树,美树把它交给了明,而明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交给了,了却不接,因为他不理解,这样无数次的失败,或许了在漫长的岁月中终于获得了爱,但是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最终的结果是爱失败了,当然恶魔也失败了。但是爱的强大与珍贵之处在美树的号召中,在明敞开的胸膛里,已经把这一棒交到了我的手里。
配乐真是太赞了
汤浅政明五颗星
几个rapper三观真的正啊(不包括那个叛徒小矮子)几首曲子也都很帅
真吉尔好看
在《恶魔人Crybaby》(以下简称DMC)第十集中,有一组耐人寻味表意不明的镜头,第一次看时没太明白其中的隐喻,前些天心血来潮重看ep10,有了一点自己的理解。 DMC的主题之一,是【名为“猜疑”的、人类最大的弱点】。而猜疑的源头,是信息的不对称: 【在DMC ep9中,女主牧村美树在刚刚遭受巨大不幸的情形下,选择了相信对此尚未洗清嫌疑的男主——是因为多年的相处早已让美树在“明是个怎么样的人”这一议题上,完全可以相信自身的感受,不用参考任何其他人的说辞。 Rap小团体和广场上起初敌对、最后拥抱恶魔形态男主的路人们选择了相信他——是因为亲眼所见的结果足够让他们掌握到能证明【这人并非坏人】的证据。 屏幕前的我们可以轻易相信他——是因为我们始终站在上帝视角去观察着故事的发展,我们见证了他所经历的一切,能了解他每一个未曾言说的想法,对他的不幸与悲伤也感同身受。 而那些裹挟在狂热之中的民众呢,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唯独确信不动明是个恶魔,不知道也不关心他的立场。只是被诸如恐惧、愤怒、杀意这样的原始冲动驱使着,信息的高度不对等和浪潮般的集体情绪使他们无暇顾及这些。】 回到DMC ep10的这组镜头中来,幼年的不动与飞鸟面对着斑驳的树影进行讨论的这组镜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太阳投射出的光斑偶尔叠加偶尔分开,就像偌大的社会中,个体有时因想法一致而和他人产生交集、有时因理念不同又与对方渐行渐远。光斑间的交集就好比两个个体可以相互理解相互感受的那部分——可是世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信息传播的过程会伴随着语义的损失、针对同样的事物又不可能有完全一致的感受——所以,人和人永远无法真正相互理解,就像两块光斑虽有交集却不会完全重合,而这,已经是正常人际交往中,所能产生的最好结果。 后来,不动和飞鸟戴上了“电焊面罩”,月亮阻挡在太阳与地球之间造成了日食,叶缝间投射下的光斑也变成了一个个光环——这就像蔓延着猜忌和冷漠的人类社会,我们无暇了解彼此、不再认真观察他人,而是任由不对称的情报、轰炸般投放信息的媒体、病毒般日复一日更新迭代的模因干涉着我们的判断。光环间的交集只有最外层的浅浅一圈,就像这个时代匆匆独行、偶尔只向别处瞥去一眼余光的我们,其实就连最浅显最表面的东西都未必有看清楚。而即便如此,我们还是狂妄自大地以【我听说】为开头,用一切经不起推敲的“证据”,残忍地定义着每个我们并不了解的陌路人。 不动明与飞鸟了小时候,对于同一件事物永远会有相反的行事风格,他们说着不一样的东西做着不一样的事,在相去甚远的层面进行思考与判断。飞鸟没能看懂不动,所以,那根象征着“感情与想法”的届不到的接力棒,从来没能从不动手中传递出去。而当飞鸟终于能够体会不动的感情时,却为时已晚。 在你眼前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认真去看吧。如果不想看、或者看不懂的话,那请至少不要轻易评价他、不要轻易定义他。
1.“没有爱,不存在什么爱,所以也没有什么悲伤。”
在那个夜晚,那个“地球上最后的夜晚”,飞鸟了把少不经事的不动明带到了名为“安息日”的性爱派对上。据说,在那里可以找到“恶魔存在的证据”。
两人远远地离开城市,直驶到一片废弃房区。这里寥无人迹,处处年久失修,活像是文明之外的漂流地。了推开了一扇大门——这是两个世界间的脆弱界限——而后,单调的废墟光景被绚烂的肉体迷宫所取代,映入观众眼帘的是无节制的乱交,是快感区的迸发。
安息日这个名称取自圣经,在那天人们“什么工都不可作”(《利未记》23:3)。这是上帝颁布的禁令,禁令的无限累加建构了文明生活,建构了人的生活范式。巴塔耶说“禁忌为我们带来平静、理性的世界”,但情色却是对禁忌的逾越,唤作安息日的性爱派对借禁令之名,反讽地行淫乱之事:规范的性爱模式是被建构出来的,而“狂欢式的情色”,则“是迷乱生命之脱序”。这种不能被禁令所容纳的越轨行为是文明生活的排泄物,它们的领地是地层之下的社会潜意识。就如同在剧中频繁出现的嘻哈说唱等亚文化一样,是一种被社会秩序禁锢的生命力之彰显——为何恶魔会在淫乱聚会现身?因为“恶魔”首先在隐喻意义上象征着另一个世界的来客,是文明世界的异端。
可以想象的是,在大多情况下,这种逾越仅仅是对日常秩序的暂时性超越。《会饮》里的阿里斯托芬就作颂说,社会世界里的爱若斯/爱欲(eros)仅仅用作平息情欲(还有繁衍),从而使人们安定下来,“然后去干自己的日常工作和操心其他人生必需的事务”。逾越行为在刺破庸常生活的同时保证了它在大部分时间内的有条不紊,黑夜对白昼的无声反叛只是为了迎来又一个昼夜轮回。
但这只是发生在象征位面之中的逾越动作。而人不比机器,他还是想象的动物,他还可以想象性地逾越,而克服逾越和禁令之间的时差。我们对另一个世界的遐想是既缺席而又在场的幽灵,“工厂女工有着她自己的梦想”,这让现实呈现出某种非真实性。火,偶然的邂逅,电视机,《守望者》的结局:它们都可以成为通向实际生活之外的另一个世界的奇点,但这个世界又同时与人类社会——就“社会”这个词所表达的结构性的、秩序性的含义上来说——处在一种微妙的同行当中。
要注意的是,对某种秩序的逾越可能只是为了回返/重建另一种秩序,而一种彻底的逾越必须与任意一种有意识的聚合体区分开来,使得唯一的禁令就是“禁止禁令”。因此,这种无秩序主义欢颂的是力与能量的决堤,是流动和嬉戏的永恒性,是朗西埃在描绘维尔托夫的“机器—眼”时所说的“各种运动的同步达成的一致舞蹈与各种力量的共产主义”。主体被取消了,只剩下无休止的运动:当我们指称/想象“我这个人”、“他那个人”的时候,就总已经把人固着成一个对象,但人却不能被理解为种种特质(“性格好”、“长得帅”)的综合,他是开放的、无定形的,是各种力和能量的涌流点。总而言之,人成为了非人:什么都是,反正不是“人”(一个概念、一个名称、一个符号)。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人才能成为恶魔,他/它撕碎了一切,让鲜血灌注于圣堂之内。这是“恶魔”的第二层隐喻义,象征着人成为非人的时刻。
“在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希望阿多诺会允许我曲解这段话,或者说,崭露它的星丛(Konstellation)——彻底的无秩序主义不可能制定行动的伦理界限,既然主体已经不重要了,那么恶魔对人的杀戮也是无关紧要的。但是,作为观众的我们在大屠杀场景面前,难道只会陶醉在力与能量的涌现中,享受着肾上腺素的飙升吗?
“没有爱,不存在什么爱,所以也没有什么悲伤”,无论是爱还是悲伤,都难以用作形容两道交错的力,对它们来说只有汇合或是分离。飞鸟了的论断正是建立在这种逻辑之上,他把人与人、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理解成纯粹的力量关系,甚至走得更远:不仅仅要把人化约成非人,还由力量的对比和压制得出了凌驾与奴役他们的正当性。了从小就不能理解明为什么会为垂死的小动物掉泪,毕竟“弱者就会死”——可是生或死,达成目的或没有达成目的,会影响我们对于弱者的垂怜吗?根本在于弱者本身在飞鸟了的视野下是缺席的,他之后一手策划的恶魔唤醒计划则旨在确立强者为先的统治秩序,但借以割裂强与弱的“力”的概念其实已经被狭隘化了:朗西埃等人所歌颂的无秩序主义/共产主义区分的是力的丰盈与贫瘠,一股足够丰盈、具有足够多衍异的力就仿佛把整个世界的无限生机都纳入到抽象线条的总汇里;而飞鸟了的版本则是庸俗版本的尼采主义,为难以相互比较的力赋上强弱,进而塑造出高等与低等间的对立,无视了力与外部世界发生关系的方式。
人的脸庞被湮灭了,这是一个危险的正午。
2.“没有……”,没有什么?
月亮有那么蓝吗?
只有东京这样么?
而且好像谁都没有注意到。
——《夜空总有最大密度的蓝色》(石井裕也,2017)
在第六集中,丧失理智的幸田变身为牛型恶魔,把偌大的体育场践踏成一片血海。作为观众的我凝视着这一副副无助的脸庞,他们徒劳地想要逃离将要到来的死亡。
很难不产生共情,或者说不可能不产生共情。
孟子看见“孺子将入于井”会动起“恻隐之心”(《孟子·公孙丑章句上》),他描绘的是伦理意识的发生。把孟子和孺子,把我和荧幕内哭丧的角色连结起来的是某种感召关系,它溢出于语言,溢出于书写——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同情他人。但同情就是发生了,我就是和别的人有着一种伦理上的联结。休谟说:
凡能激动一个人的任何感情,也总是别人在某种程度内所能感到的。正像若干条弦线均匀地拉紧在一处以后,一条弦线的运动就传达到其余条弦线上去;同样,一切感情也都由一个人迅速地传到另一个人,而在每个人心中产生相应的活动。
他所提出的是一个实然的前设,只能在人类经验中得到验证。在第一集开头的童年闪回中,不动明就已经呈现出与冷漠的飞鸟了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他从小就是个爱哭鬼(crybaby),但他的眼泪却是为着他人、向着他人而流的,表征着一种将心比心的能力。正如他的名字所暗示的那样——佛家里具有无可撼动之慈悲心的“不动明王”——他即使变成了恶魔人(devilman)致力于戮杀伤害别人的其他恶魔。关键在于,伦理上的感召是被动的、受身性的,“良知”是身外之物的莅临——不是我选择有良知(正如规范伦理学所诱使的那样),而只可摆出“愿有良知”、祈愿伦理的姿态。从而,上一部分所述的无秩序主义尽管能取消一个有意识地、主动地思考着的大我(le Moi),却无法遗弃列维纳斯所说的宾格小我(moi):那是伦理责任的被动承担者,在与他人连结的意义上保持了自我在最小限度上的同一性。
但我们的追问还没有结束:会不会有一种人对他者表现出根本的冷漠,而不曾想回应伦理空间中的感召?《恶魔人》的回答是:不仅有,而且还很多很多。身为撒旦的飞鸟了就是这个形象的雏形,而后来把同类送上火刑柱、钉上十字架的群氓则是它的终极态。但同情的能力刻定了人的社会化身份,如果他/她想要在伦理空间中被称作“人”——明自己不就说那些戕害美树的“凡人”、那些刽子手们才是“恶魔”吗?——那必须能够感知,或者说能够理解他人的遭际。
我们会看到总是对世界满怀信心的美树在社交媒体上受到无端的猜忌和谩骂,她遭遇了恶,经验否证了信念。但美树自始至终没有放弃过对他人的同情,同样地,令人憎恶的乌合之众也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他们的面貌。普罗米修斯曾为人间捎来启蒙的火种,可是那根小小的接力棒却始终没能交到明的手中。
接力棒就像在第九集中拥抱恶魔人(明)的孩子一样代表着希望,只不过是虚妄的希望。人类总归是死光了,最后剩下挑战撒旦的恶魔人在“肉搏这空虚中的暗夜。”(鲁迅《希望》)
从第一集的童年闪回开始,再到固着的善性和顽劣的恶意,《恶魔人》所暗示的是人性的本质主义:善和恶是非语境化的、非建构性的,的确有人生来为善,也有人“自愿作恶”,不知善恶的庸众脆弱地摇摆着立场。这使得这部动漫陷入了情节剧本身的悖反:时间在流逝、图像在运动,但角色却没有得到成长,观众能期待的只不过是单一能指的折叠和铺陈——直到它被耗尽:天国的雷霆覆灭了一切。
与之相反的是,在金庸小说、热血动漫里主角的武功见长总是伴随着他们对生活的参悟,而如果我们考虑弗洛伊德的概念框架,人们之所以热衷于这类成长型小说/动漫是因为它们树立了一个理想自我(Idealich)[“逍遥洒脱的令狐冲”],让更为空洞的、我们当下所认知的实际自我(wirkliche Ich)[“肥宅”]朝着他游移,而赋予“自我”从当下绵延至未来的内时间维度。但在《恶魔人》的世界里,实际自我放逐了其他所有可能性,无论是恶人还是善者,都沉醉在无休止的自转中——好像大家都只看见天上高挂着的月亮是红色的,而惟有在我眼中的才是蓝色的。
《恶魔人》中的思想实验把如同毛细血管一般交错的现实抽象化为宏大的善恶对垒,这归根结底是因为它勾勒的是一个后人类的场景:恶魔(人)在外貌、体态和能力上都迥异于常人,象征秩序的根基被他们摧毁了。就像游戏里的外挂一样,能轻松打破五项短跑世界纪录的“天才高中生”其实就已经预示着人类社会不可挽回的没落,他们其实是某种居于游戏规则之外的后人类。在幸田被宣判为恶魔的那一刻,包裹着整个人类群体的安全气泡被猛然戳破。敌我政治解体了,这是实力相差悬殊的“异种生物间的战争”,零落的遗民享用着无际的绝望。
这幅末日光景更像是忧心忡忡的警示或劝诫,而幸好,我们要面对的不过是真实的社会和真实的人。他们要更复杂一点,而对待他们也需更细腻一些。《恶魔人》的书写方式好比壮阔的神话,少了一丝跌宕的生活实感。这种生活实感是由人与人在具体情境中的照面和纠缠所赋予的,我们的同情、悔恨或是其他情绪不仅仅是与生俱来的,它们得以充实是因为指向了具体的人和事。举个反例,我们可以设想一下罗尔斯的“无知之幕”:在一块悬置了具体场景的幕布下,法则制定者们围坐在一起,他们的社会身份被抽离了。尽管罗尔斯的目光穿透了我们固着在身份(identity)上的成见,但他所歌颂的“正义的模式”(柏拉图语)忽视了、或放弃了生成的维度,这使得人们只能根据着抽象化的理念(“正义”)来权衡、制定道德(moral)。但这种道德好像无法容纳厚实的伦理生活,无法让那倏忽即逝的情感涌流蜿蜒其中。只有戴上面罩的超级英雄才能确保正义的理念下降到感性世界,而我们凡人则在实际生活当中创造正义。
3.“没有爱……——我曾经这么认为。”
What we talk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love?
——Raymond Carver
在剧集的结尾,同时也是世界的末日,飞鸟了在一块寂静星石上紧抱着不动明的上半尸身啼哭着。他的黄昏来临了。
这片景象让我想起《新世纪福音战士》,同样的血色海洋,同样的寂灭大地,同样是两个人,以及同样有关于爱。在剧场版《真心为你》(End of Evangelion)的最后一幕里,真嗣掐着明日香的脖颈——这是旧世界的终结时刻,也是新世界的原初场景。真嗣这位历尽苦痛的亚当似乎想要拒绝明日香这位夏娃。
真嗣在先前的经历中总祈求着他的孤独、他的伶仃能得到来自他者的回应甚至援救,但一次次碰上心之壁的经历却使得这些创痛裂口在身上结痂,对痛楚的应激性闪躲留下了散不尽的后遗,最终在白色大地上宣泄为对明日香的愤恨。
脸颊被轻抚着,紧掐着的手在颤抖;泪水伴着呜咽声滴了下来。真嗣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这宣示着他们两人,新的亚当和新的夏娃,要拖着伤痕累累的脆弱躯壳以及他们的大疲倦,肩负着作为世界之前史的圣兆(sinthome),在上帝已死的茫茫荒原里等待着某一种未来。伊甸园里从来没有无辜者,也从来没有什么爱,而只有在贯满悲戚的抚摸中被真切感受到的〝I need you.〞
所以,飞鸟了哀嚎“别抛下我孤零零一个人”的时候理解了什么是爱了吗?
在第五集中,槐梦为了救下死丽濡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与她合体。明问,恶魔之间存在着爱吗?了回答他说,恶魔是单纯的动物,只依本能行事,那不叫爱。明却说:“在我看来,那就像爱。”槐梦那片刻的真挚好像已经超越生物性的本能了,毋宁说是伦理性的、基于对死丽濡的共情和理解而作出的生死决断。
与他们相比,飞鸟了更像是爱无能的蝼蚁。如果说不动明、槐梦他们的爱立足于对他人的同情,那么飞鸟了的“爱”就恰好相反地立足于不能同情。他在审判世人的同时也跪倒在神的膝下,显得无比卑微。他所谓的爱是一种驱力(Trieb),隐秘地指向始终萦绕着心绪的不动明。而在大他者(Autre)/神的笼罩之下,这道重复的流转却始终不可能被满足的驱力、飞鸟了对不动明的致命依恋移置为毁灭世界的偏执——他(潜意识地)以为清除一切就能重新迎来明的拥抱。
但他们从始至终都是陌路人。
乍看上去,明似乎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常人,但在精神分析的语境中他恰恰是个特例:他与父母亲的羁绊,或者说家庭罗曼史(family romance),没有被明纳入心灵的回溯机制中,他和寄住家庭间也只是存留着宾客间的敬意,在第四集中的父母双亡(轼父!)更是使他摆脱了借以构成症状的主体历史而获得至高的纯洁性:对芸芸众生都施以无差别之爱。而倘若我们再留意一下结尾的景象,会惊奇地发现明死亡的定格只有上半身——借以彰显男性性征的下半身消失了,他是无性之人!惟有无性之人、惟有不存在丝毫私欲的无暇者才能逃脱尼采的批判目光,而实践一种真正利他的伦理——当然了,无性之人尚未属于可能之物。更有趣的是,飞鸟了作为六翼天使是雌雄同体的,同时具有着男女双方的性征。这种表面上的完满性正像他光鲜的社会身份(教授、“天才”)一样反衬出他内心的残缺:他的“爱”是巨婴式的,眼里没有真正的他者,而只有自我原欲的滞留和延展,等到失去一切的时候才肯直面自己的欲望真相:“别抛下我孤零零一个人”——这像不像《新世纪福音战士》里的“人类补完计划”?他们都以为“让一切回归起点”就能冲破内心的藩篱,但又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一种根本的自欺(mauvaise foi)?
在这方面,汤浅政明所执导的另外两部姊妹篇动画《四叠半神话大系》和《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正好能看作《恶魔人》的反题。
狭小而又无穷无尽的“四叠半空间”就像飞鸟了自己亲手筑造的精神囚笼,呈现着舒适的幻象,却也表征着一种懦弱。其中的囚徒们还不是萨特所说的自为(pour-soi)的存在——但他们同时也能够是自为的存在。跟随着存在主义的足迹,人们会觉悟转变的契机是以悲剧英雄般的勇气承受起生存的重负,并意识到自己能为破碎而凌乱的眼前境况赋予意义。尽管自由会使人晕眩,“意义”也只是在茫茫黑夜里艰难地闪烁着——也许是若有似无地闪烁着——的灯塔光辉而已。但他踏出的这第一步标志着他不需要再记挂自己是被抛的,而是能够积极投身于所处的世界当中,进入和他者交互的言谈情境中。这是一种“人的生活”。
诚实地说,我知道这不会是今年的最佳了。123910五话表现最好,9话的情感爆发力很好,但并没有达到大河内曾达到的煽情高度,尽管如此,9话仍然像是一个决定性的休止符,戏谑而哀伤;前面的单元剧自然没问题。汤浅把一部张力沉着的漫画改得仍较为忠实,必须一口气看完全部,不然会懈怠的..
“爱并不存在,所谓的爱并不存在,所以也不会悲伤。”你洞悉世界自混沌以来所有的真理,除了爱与眼泪。何为人性,善良,正义,正确,你永远不得而知。末世过后的启示录中,全是关于孤独哀伤的注解,不再会有任何神明,人类,恶魔能够“明了”。
汤浅做这片子应该是为了给SARU赚钱,他自己说过不明白漫画已经表达完了为啥要用动画把漫画重新再做一遍。受限原作,可发挥空间有限,很难让汤浅放飞自我,好在镜头和画面构成依然高水准。原作牛在结尾,剧情处理其实比较粗糙,其实大河内改得已经比原著细腻不少了。
猎奇。血腥。暴力。性。同性。爱。CULT。年度第一不健康动画提前预定。某些方面有种生物多样性版《兽爪》的意思233……好多集一人原画啊
(8/10)结局不如原作深刻,大河内不算失常但多少拖了剧组后腿……这一版感觉两个女主塑造得比两个男主更好,阿明不功不过比较传统,飞鸟则有些装了,美子的心理挣扎表现得很好,美树在旧版中基本是个花瓶,但在这一版中她不再是陪衬,人物个性更为突出,以致于她领便当后我几乎就不想看下去了……
其实是失望的,原作的狂气感丧失甚多,尤其是第九集想说什么鬼。然而除了汤浅,除了Netflix出资,大概也不会有人拍了。
了啊,你这种性格永远追不到对象的你明白吗(语重心长)
希望汤浅下次拍个纯rap动画,地点可以还设在川崎。
80%流淌着原作的血液。汤浅在这里的任务并不是融入过于丰富的个人风格,而是以影像形式深化并完美传达《恶魔人》的不朽魅力。《crybaby》成功做到了,刚开始可能无法理解这相比对通篇进行再演绎有多么重要,直到最后两集,你在荧幕前跟着角色一起,从悲愤,到号泣。
每次看汤浅政明可能跟磕了药一样,一贯的重口、夸张、猎奇、抽象和表现主义风格,只是这剧剧本崩了,后期沦为秒天秒地秒空气的星际大战,发现最美不过基友情。其实带好黄暴节奏走人性反思我觉得挺好的。8.2
美子干了特别多没法儿播的事儿,可是她浇花自慰跑步搞大爷我都喜欢。这其实是个讨论善的动画,但是特别巨喜欢美子的真。看两个恶魔人在房顶比赛跑步超幸福。(我是完全划错了重点
连夜看完,灵魂震颤。果然,东亚人通病就是爱无能,好像一个刻进DNA里的诅咒,要用一生去克服。不动明手中的接力棒终究被飞鸟了接过,但已太晚。天之涯海之角,懵懂的撒旦与人类爱哭鬼相遇,他们当然不会想到以后的兵戈相向、血流成河,命运寂静运转,爱恨暗中贩卖果实。人性本恶,但人能向善,血腥诡谲的画面背后,讲的却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和平、守护、爱。人之所以能被称作人,是因为这种碳基生物懂爱。现在来看,这部动漫是寓言,也是预言,真前卫,真伟大。最后画面是地球恢复生机,世上又将会有好多不动明。想对明说:明啊,小孩子家家,要烦也是烦“选了还是选美树啊,真愁人,呜呜呜”之类的问题,拯救世界这些事,就交给我们这些大人吧。
片头曲不能更适合蹦迪!第九集美树网络“撑恶魔人,反歧视”,简直大型恶魔人出柜大告白。正邪都是相对的。第一集开头地球和一个月球,最终结尾画面是地球和俩个月球,地球在一次又一次的毁灭中茁壮成长!
我的妈啊,汤浅政明,你让自由之翼和东京吃货情何以堪?人家只是有点暴,有点虐,你这又暴又虐还黄。
狂暴黄虐重口画风包裹的悲鸣与柔软,天地烈焰中毁灭的宿命,血海翻滚照亮地狱,几乎令人颤抖;人类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交出灵与肉?他们愚蠢又软弱,贪婪又自私,虚伪又无知,可是他们让我明白获得幸福的途径就是为他人流泪,我能拥有善感的人之心全赖你的存在,身渡众生,虽万千人吾往矣。
挺好,挺好,rap把恶魔人带到这个时代,没有动画改编也不可能带来这么多关注。看到最后,想起今敏了,如果今敏和netflix合作动画,也不会那么苦逼了。估计渡边信一郎和netflix的合作也指日可待。
对此系列零基础,稍微觉得有点赶。看完只想默默躺着流泪三小时。
Netflix大战迪士尼才刚刚开始,都等着吧!新希望?不存在的
你看电锯人,他看巨人,我看恶魔人,我们都是精神病人。
虽然后面有很多可以说,但还是最喜欢第五集:隐形、暴力、迅猛、不计后果并且在一切抵达无人能挡的高潮时站着死去的恶魔之爱,其中蕴含的那种偏执且傲慢的symbolism竟然被呈现得美到难以言语,甚至像是一个微观上的渺小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