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缄默

五月份看碟的速度明显减慢，几乎没有完整的心情认真看，索性也就搁在一边权当收藏品了。这部《保持缄默》是半个多月前看的，想好了题目却始终没了下文。 因为对演员感兴趣，所以准备好好“欣赏”一番。本来并没寄于太多的期望值，不想却在不经意间觉出不少妙处，值得在此聒噪几句。 以前只知道憨豆先生是位英国演员，他的标志性特征就是那双大眼睛、扫帚眉和小脸蛋，总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影片中，憨豆先生（姑且这么称呼他吧，尽管他的本名叫作罗恩·阿特金森，太绕嘴）饰演一位善良本份又木纳的牧师，成天忙于上帝的事业却疏远了与家人的沟通。 克里斯汀·斯克特·托马斯，优雅的美人儿，不用多介绍，在《英国病人》中有着让人难以忘怀的演技。出轨的迷途到回归的释然，把一位感情陷于空虚的牧师妻子演绎得基本到位。尤其是那种半推半就又冲动真诚的犹疑劲儿，很有看头。 风流小生是帕特里克·斯韦兹饰演，起初只是觉得眼熟，经老程同志提醒，果然，竟是《人鬼情未了》里面与黛米·摩尔阴阳两隔的萨姆。出乎意料的惊喜，大大满足了我对演员转型的高“标准”严“要求”。 其实，真正的主角并不是他们，而是玛吉·史密斯饰演的女管家，对了，就是《哈里·波特》里面严厉又正义的魔法教师。碟片封面上的剧照，远景中的她手指竖在唇前，一个“嘘”的手势。实际上，从影片开头伴着那口巨大的渗血的行李箱，由她一手导演的精彩剧情已经拉开了帷幕。当然，故事不会平铺直叙，种种谜团要历经曲折才会一一亮出谜底。 英式的喜剧不像美国片那么爆笑，更不会像某些劣质的国产喜剧那么弱智，有点像冷幽默，得让你咂摸回味够了，才能牵动嘴角，但也不至于咧开大嘴哈哈狂笑。更何况，这部电影中不断地出现死人的场景，如果傻到把它当真了计较了，可就枉费导演一番苦心了。以前看过另一部英国片《月历女郎》，也是非常明显的英伦风格，优雅地，绅士地，却又深藏着某些意味的。如果说《月历女郎》是轻喜剧的话，这部《保持缄默》可就算是不折不扣的黑色喜剧了。 印象中有好几个段落都非常有趣，或曰耐人寻味。一开始火车上的年轻少妇，就是入狱前的女管家。她把自己有外遇的丈夫和他的情妇杀了，装在行李箱里，面对警官的质询，回答是：难道我不该教训他们一下吗？一脸的无辜表情。此后，她的“教训”方式一再重复，这时的她已是一位老妇人，应聘来到女儿女婿家里当管家。当然，这个伏笔不会轻而易举就亮出来，随着“教训”的次数越来越多，所有她认为妨碍了女儿一家正常生活的人都被“处理”了，包括邻居家那只总是整夜狂吠的狗。很显然，她的理由就是简单的一个“爱”字，尽管这种表达爱的方式听起来那么极端和残酷。最妙的是，影片结尾，那两个穿黄衣服的工人也沉到了水底，这次，是她的女儿接替她完成了这一“教训”的过程。 要带着理解的心情才能喜欢这样的黑色喜剧，还要有明确故事不是现实的前提。片中的所有人物都没有夸张的表情，比如老妇人举着熨斗、平底锅这类物件，挥动“武器”铲除异己，实在令人叫绝。所以，我说它是——严肃地搞笑，认真地抒情。

2005年的片子，英国片，演员阵容华丽至极。憨豆饰演牧师，克里斯汀饰演牧师的妻子，她曾出演过奥奖英国病人。唐顿庄园里的老太太玛吉饰演牧师的丈母娘。贱男高尔夫教练竟然是帕特里克，人鬼情未了的男主角。这帮人凑在一起整出的这部电影想想都很过瘾。而影片也确实很精彩，英国电影特有的英式韵味自不用说了，关键是充斥于整部片子的黑色幽默。牧师对于上帝神秘的诠释被投射于他丈母娘，她老婆和她女儿三个人的身上。他丈母娘脸不改色心不跳的干掉了四个人，还吓死一个人，之后全身而退，剩下最终得知详情的牧师老婆和女儿保守着秘密且愉快平静的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从来没有歉疚、噩梦什么的。

有些片子在几年十几年后拿出来看，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和时代的变迁而显现陈旧衰老，这些片子就是所谓的经典之作。毫无疑问，这部电影就应该归于经典。在影片上映后的12年后再看这部电影，依旧是兴趣盎然。而英国电影整体上和好莱坞，法国，德国的电影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经常使人感到无比惊艳。清新而厚重，很随意的表现出来的英式幽默和黑色幽默，演员身上总带着的英国范儿等等都是英国影片的特点。所以当被好莱坞的套路腻烦掉，又不能接受德国片子的粗线条，看够了法国片子的浪漫和搞笑，就去看看英国片子吧，绝对是耳目一新的感觉。

　　晚上刚刚看了Mr.Bean05年的黑色电影《保持缄默》，说它黑色，是因为影片看似欢快的调子下，是深深的绝望。带给影片“幽默”色彩的疯狂逻辑，终有一天会将我们都沉于池塘下的水草之中，面面相觑。 　　《保持缄默》中的人生困境或许可以用郁达夫的两句诗来概括，“生死中年两不堪，生非容易死非甘。”一切支离破败的凋零，是一个慈祥又心狠手辣的老太婆能够解决得了的么？老奶奶这一个角色没有任何现实的合理性，憨豆先生一家的安之若素也不过是一片片虚幻。我想如果可能，他们还会把数不清的人统统埋进池塘底部，不管这些人有罪或者无故，善良或者强悍，直到我们最后这样非理性地埋葬我们自身。这看似强悍的解决方式，带来的是无尽荒诞的痛苦。

　　影片的最后一幕闪过，我愣了整整三十秒钟，如果说我的脸上真正有闪现过笑容，那也是极度苦涩的笑容。《保持缄默》就是这样举重若轻地给我们展示了一幅沉重的目不忍睹的现代童话。极致的戏剧化后，是极致的萧索破败。影片中牧师的刻板笨拙的日常生活，牧师夫人茫然而随意的情感外遇都在讲述着我们置身其中的现实。杀手奶奶带来的快乐转机，并非一种解决方案，而是一种对现实规则的疯狂超越。牧师一家面对罪恶的无可解脱，选择了干掉打算填掉水池的工人，影片结束，轻快的音乐响起。如果不是这样一个让人无可回避的结局，观众起码还会有一丝为未成为凶手的“幸福家庭”做道德上开脱的借口和理由。但导演足够冷酷地熄灭了这一点仅有的希望。 　　我们的快乐，建立在罪恶之上，因为我们面对的世界是如此荒谬和凶恶，我们没有选择。 　　看到笨拙的憨豆在生活中每次无可奈何的困境，我的心都会不自觉地颤动、疼痛，因为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罗恩-阿特金森并不是在演一部电影，牧师身上有他全部的自己。很久以前就有消息，阿特金森，英国最好的喜剧演员，却患有大多数普通人都可以避免的抑郁症。 　　这世界上有两种电影，也有两种书写的方式。最好的作家最好的作品，都在书写他自己。最好的演员的最好的作品，也是在演他自己。金凯瑞最好的作品是《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那种鬼斧神工的表现不仅仅是一种技艺能够达到的，那疲惫伤痛、自闭沉默的年轻人就是金凯瑞自己，正是这部影片，让一个二流的喜剧明星变成了一个伟大的演员。“一名抑郁症患者，何以演出那么多优秀的喜剧？一个自己不快乐的人，怎么给别人制造快乐？”金凯瑞回答：“这种喜剧才能完全来源于——绝望。”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否也适用于周星驰，那个银幕上夸张搞笑的喜剧之王，那个生活中沉默寡言的笑容勉强的中年男人。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否也适用于憨豆先生阿特金森，保持缄默的阿特金森。 　　你觉得自己很快乐吗？你感觉到自己无比痛苦吗？穿投那些轻浮琐屑的生活，停下匆忙的脚步，认真看看这些绝望的演员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