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守护者》原著是连续五年蝉联“北美最受欢迎作家”的美国小说家朱迪·皮考特(Jodi Picoult)备受争议的经典作品。[①]电影讲述了一对美国父母为了给先天罹患白血病的大女儿凯特治病,通过先进的基因技术孕育并生下了与凯特基因完美配型的小女儿安娜。十几年来,安娜不断向姐姐凯特捐献脐带血、白血球、干细胞和骨髓等。如今,凯特肾功能衰竭,父母要求尚未成年的安娜捐献一个肾脏给姐姐。安娜拒绝了这一要求,并找到律师坎贝尔把原为律师的母亲告上法庭,捍卫对自己身体的自主权。但在法庭上,安娜吐露真言,她对父母的诉讼实际上来自患者凯特的授意,姐姐不想再继续连累妹妹和父母,也不愿在疾病的折磨中痛苦生活,法院最终判决安娜胜诉。《姐姐的守护者》在感人、曲折的戏剧冲突背后不仅蕴含着绝对主义义务论(Absolutism Deontology)和功利主义(Utilitarianism)哲学关于人的自主性(autonomy)、安乐死等重要议题的立场纷争,而且通过将哲学理念渗透在文学叙事中,细致刻画了当代美国社会的医学伦理现状和家庭伦理关系。
人的自主性是道德哲学、政治哲学和应用伦理学等领域的核心概念。德国哲学家康德在《道德形而上学原理》中将其与人的理性尊严和价值相关联,从而对此概念在当代哲学视野中的定位产生了深远影响,追随者中比较著名的有罗尔斯(Rawls)、德沃金(Dworkin)和芬伯格(Feinberg)等。在1979年的《贝尔蒙特报告》中确立的尊重、有利和公正三原则,更是将尊重病人和被试的自主性放置到了医学伦理的首要位置。
自主性原则通常被定义为:个体通过遵循自身理性能力和动机而生活,并以其自身为目的,不被视为实现他人目的工具,不受外在力量干涉的原则。[②]基于自主性原则的身体自主权是医学伦理学中患者、捐献者和被试的一项基本权利。但当代也有学者如奥尼尔(Onora O’Neil)等认为,过分强调自主性原则会助长伦理上的个人主义和过度的自我表达,从而增加医患关系负担和公众对医学、科技的不信任感。[③]这种观点的基本理由是,自主性原则在医学伦理实践中存在着两个困境:首先,鉴于个体之间在知识水平和理性程度上的差别,特别在疾病影响患者精神健康时、处于昏迷或急救状态的病人中,以及在其人身自由受到限制的个体中(如犯人),由于当事人缺少完全自主的行为能力和条件,无法基于自主性做出选择和决定。
就此问题,我们在电影开场便与安娜一同陷入到一种道德和情感的沉思中。一方面,画外音的安娜在冷静地讲述自己如何作为姐姐的“备品”出生,不断在父母的要求下贡献身体。另一方面,又展示这个家庭三个孩子成长中经历的快乐和美好的场景。在《姐姐的守护者》中,凯特和安娜都属于未成年人,不具备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也就无法完整地行使自主权。其次,个体的自主性受到他人和社会的制约,换言之,个人并非“无拘的自我”,而是处在家庭、群体和社会关系当中。例如,从公共卫生和公共政策的角度来看,在流行病的防控中必然会限制到个体的自主性;而从公共资源的利用来考量,也不会完全以单个个人的偏好和利益为中心。因而,自主性概念本身就存在着一定程度的道德两难(Dilemma),这种矛盾同时也体现在当事人的情感和直觉当中。作为律师坎贝尔代理了安娜对父母的诉讼,显然在他的观念中,安娜寻求自主权的行为在法律层面可以得到相当程度的支持。可以推断,坎贝尔的观点基于两方面的考量:其一,他本人患有严重疾病(癫痫),丧失了身体的某些自主能力,因而,对安娜诉求自主权的行为在情感上表示支理解;其二,他从律师的角度进行了理性思考,父母和医生对安娜身体的“滥用”缺乏道德和法律的依据。在他看来,这种滥用行为与社会普遍认同的公正(justice)价值相冲突,亦是说,对安娜来说是不公平的:她以拯救姐姐的方式出生,并持续作为供体导致了安娜个人人生完整性的破坏,她本不应该被卷入其中遭受不必要的痛苦。
作为法律工作者,坎贝尔的立场可归属于发端自康德的绝对主义义务论准则。在康德看来,人作为有理性的存在,在任何情况下都应当被当做目的,而不是工具,这是人自身和他人的必然和不可推卸的责任。[④]后继者德沃金认为,自主性作为人之独一无二的尊严的体现,超越于一切价值之上,找不到任何等价物可以将其替代。以著名的“扳道工悖论”为例:在面对道德两难过程中,在绝对主义者看来,扳道工不能改变火车的方向,因为另一条铁轨上的路人本来不属于这次事故,他不该卷入其中。选择牺牲他从社会正义上来看是不公平的,其人生的完整性和尊严也因此受到了严重侵犯。
罗尔斯将义务论的准则归结为“正当优先于善”;而善则依赖于行为是否正当。但从相反的立场来看,功利主义者或许支持损失最小的行为方式,即牺牲无辜的少数人,拯救其余更多人的生命。功利主义观念的主要代表有美国哲学家杰里米·边沁(Jeremy Bentham)和密尔(John Stuart Mill)等,我们称之为功利主义的结果论(Consequentialism)。穆勒主张,作为“行为对错的标准的幸福,不是行为者本人的幸福,而是所有相关人员的幸福。”[⑤]不管以何种方式,只要能带来更多的善的结果,带来最多数人的快乐的最大化就是合理的。结果论通过行为的后果来考察它们的道德意义,换言之,一个行为只有改善了人们生活中的事情、提升了人类整体的福祉,在道德上才是好的。由此可见,义务论与结果论的分歧在于,前者预设了“只能以人本身作为目的”的超验要素,这个至善的内在目的为其他行为的正当性提供了标准;义务论的核心不在于如何谋求福祉的最大化,而是如何正当地追求幸福;人们不能毫无限制地去功利地搜寻快乐或善的结果,至少要以尊重和不侵犯他人的利益和自由为前提。因此,从义务论的视角来看,之所以律师坎贝尔会支持安娜的诉讼,归根结底在于他认为父母和医生功利地以家庭的整体利益为出发点侵犯了安娜的身体自主权,尤其是在她尚处于未成年人,缺少自我决定能力的情况下。
如果我们假设电影中的父母,特别是医生以家庭的整体幸福为参考原则,站在了功利主义的立场,那么父母出于对姐姐凯特的爱和不舍等情感因素,权衡决定“牺牲”妹妹安娜,作为旁观者的医生实际上经常遇到晚期癌症患者和临危的病人,医生也理应知道自己的“私人”建议在法律上是不被允许的。但他这样做是想籍此挽救凯特的生命,同时给这个不幸的家庭带来更多的希望,从而完成作为医生治病救人的最高使命。与这些“共同利益”相比,安娜的牺牲显然在他看来是值得的。但是,这种功利主义的观念一方面要面对义务论反对将人当做工具和手段的批评;另一方面,我们不禁质问,谁有权力为了多数人的幸福而牺牲少数人的利益?承认这种行为的合理性会遭到诸如“为了好的结果做恶的事情的也是合理的吗?”诸如此类的责难;长期遵循这种道德准则行事,很可能会导致整个社会道德水平的滑坡和伦理秩序的坍塌。例如,假设有五个人需要不同的器官移植,而一个正常人身上恰好分别有适合他们五个人的不同器官,我们是否可以杀死这个人把他的器官分别移植给看起来能带来更大效益和福祉的其他五个人,挽救他们的生命?从功利主义的视角来看,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原因在于,功利主义并非一种行为规范或行为人用于决策的依据,而在本质上是一种正当标准。“功利主义视角的正当行为就是使效用能够最大化的行为,但这并不是说,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故意(deliberately)使效用最大化。”[⑥]如果站在这个立场为电影中的父母和医生辩护,可以说,他们的选择是在现有情况下,其行为由于获得了效用的最大化,从而具有道德上的正当性;而非出于某种功利后果的考虑有意侵犯安娜的利益和自主性。
正是基于以上原因,在观影过程中,观众的“道德直觉”(moral intuition)并没有对安娜的父母和医生给予过多的道德谴责。我们一方面会同情父母的情感困境,另一方面可能会质疑安娜的过度冷漠和理性。因而,随后出现的问题是,凯特的不幸由妹妹来分担是否确实的违反了安娜的个人自主性?疑问首先指向电影开场,即安娜的父母是否有权让安娜以人工干预的方式,与凯特的基因完美配型而出生?如果对生育是否基于个体自主性而进行产生怀疑,实际上是对人类生命本身的怀疑,因为有史以来所有婴儿的出生都不是建立在主体自愿的基础之上;进而这种质疑将会引申为对整个人类繁衍的意义的焦虑,显然并不合理。父母和医生如果以家庭整体福祉作为行为依据,那么正如奥尼尔对自主性概念的批评所表明的,对自主性的过度强调暴露出它的个人主义倾向,这个概念奠基于个人权利和个人自由的理念之上,但是,个人的自由、利益和福祉只有在家庭和社会共同体中才得以可能;在电影中,如果父母没有以家庭的整体福祉为出发点人为干预基因配型,安娜也就不可能出生,她的人生也不具备任何可能性。换言之,安娜的不存在是否真的比存在要更符合她的自主性?很难说安娜存在的价值和个体的感受完全取决于这次“人工”的生命赋予,无论她以何种方式出生,其生命中所有可能性和意义的展开都由此开始,如果没有这个开端,自主性等一切问题也无从谈起。随着剧情发展,特别是电影结尾安娜的自述也确证了这种怀疑:安娜在十几年短暂的人生片段中,特别是与家人共同面对姐姐的生与死的过程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独特的人生体悟和存在价值。
如果只是基于以上两点批评,安娜对身体自主权的主张在伦理上并没有得到充分的支持。但是,安娜和律师坎贝尔在诉讼中的获胜,却与这一结论相互矛盾。是否在法律层面自主性原则本身并不能在医学伦理中占据首要和基础的位置呢?这里涉及到两个问题:第一,道德和法律,在作为社会规范上分属不同的领域,虽然法律本身存在巨大的道德价值,某种程度上是道德观念的体现,但二者仍然存在着“自有领地之界限”。第二,亦即电影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庭审的过程中安娜说出了真相:她是受姐姐凯特之托来执行诉讼,因为凯特自知自己生存无望,不想再拖累家人,又无法说服强势的母亲,因此希望安娜通过争取身体自主权的方式,迫使父母停止治疗,结束痛苦折磨的生活。
从叙事学的角度来看,电影的这一情节设置,在亚里士多德《诗学》的古典戏剧理论中被称为“突转”和“发现”,它们是“情节”的两个最重要组成部分。所谓“突转是指行动按照我们所说的原则转向相反的方面”;“发现是指从不知到知的转变”。[⑦]在《姐姐的守护者》中,情节原本按照安娜起诉父母的庭审程序发展,双方的情感、法理和道德争执在此达到顶峰,但法庭取证环节安娜的言辞打破了这个叙事链条,形成突转;原本在叙事核心之外的凯特对案件的推动性作用和安娜起诉父母的真实意图也重新被“发现”。安娜的主张并不是要捍卫自己的身体自主权,而是认可凯特对生命意义的理解,以间接的方式来帮助她捍卫其生命的自主性。
这一情节突转将焦点从医学伦理学中捐献者的自主性转向了患者的自主性原则问题。晚期癌症患者在自知生存无望的情况下,是否有权利选择以某种不痛苦的方式,提早结束自己的生命,即凯特对自身生命的自主权是否应该得到尊重的问题。引申开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安乐死”问题。安乐死通常被划分为四种类型:自愿主动安乐死,即意识清醒的患者授权医生用药物结束生命;自愿被动安乐死,即患者授权医生不采取任何治疗措施,加速其自然死亡;非自愿主动安乐死,一般指无意识或未成年患者经监护人授意由医生协助主动实施安乐死;非自愿被动安乐死,指无意识或未成年患者在监护人授权下,医生不采取任何治疗措施加速患者死亡。[⑧]《姐姐的守护者》并未就安乐死问题进行深入刻画,但从后半段凯特放弃治疗开始,严格说医院已经对凯特实施了“自愿被动形式的安乐死”措施。抛开复杂的安乐死问题不论,医院和凯特母亲放弃治疗的做法,甚至法庭判决安娜获胜,都是对凯特个人意愿的尊重,对其自主权的伸张给予了情感和理性上的支持。这才是影片的关注的伦理焦点,也是驱动情节发展的主要线索。原著小说结尾为了迎合好莱坞情节剧和家庭伦理小说的叙事手法,设置了安娜出车祸死亡,将肾脏捐献给了凯特的桥段,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了作品的精神内核,但所揭示出的哲学内涵并没有被弱化。
自主性是个体的内在和根本属性之一。绝对主义角度的自主性原则是个体自由意志的体现,是人之为人,作为目的,而非实现他人目的的手段之基础;功利主义同样认可自主性原则,认为它是共同体最终目标“美好生活”(well-being)的基本元素。自由主义兴起之后,其理论姿态多种多样,但自主性原则始终作为诸种理论的基石存在,哲学家从不同角度对其内涵进行了深入的挖掘和发展。但应当注意到,自主性原则的多种形式始终与个体相关联,缺乏群体与“他者”的维度,因而,在高扬自主性原则的同时,如何处理个体与家庭、群体、与他人甚至与不同文化传统之间的关系显得极为紧迫。在电影中,患者凯特的自主性、凯特的生命(即整个家庭的期望)和捐献者安娜的自主性始终存在于一种不可调和的巨大张力中。只有当凯特依据自主性做出放弃生命的决定时,她和安娜的自主性才达成某种形式的统一。因此,如何处理这种张力和冲突,仍然是包括义务论和功利主义思想家在内所需亟待解决的理论困境。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死亡虽然意味着生命的结束,但生命的意义并不会因为死亡的到来终结。凯特生命的价值,在父母、兄妹、男友和医生爱的光芒中重新绽放。如果本片有奇迹,那么这奇迹的伟大属于人类对有限生命的尊重和无限的热爱。
[①] 《姐姐的守护者》在国内已再版三次,本文参考的中译本为:朱迪·皮考特,《姐姐的守护者》,林淑娟译,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6年版。
[②] Thomas May, “The Concept of Autonomy”, in: American Philosophy Quarterly, 1994, p.133.
[③] Onora O’Neil, Autonomy and Trust in Bioethic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2, p.75.
[④] 康德,《道德形而上学原理》,苗力田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48页。
[⑤] 约翰·穆勒,《功利主义》,徐大建译,世纪出版集团,2008年,第17页。
[⑥] 威尔·金里卡,《当代政治哲学》刘莘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5年,第40页。
[⑦] 亚里士多德,《诗学》,苗力田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43页。
[⑧] 詹姆斯·斯特巴,《实践中的道德》,程炼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175页。
如果摯愛之人得了不治之症,你會選擇讓他順其自然離開,還是拚了命都要讓他多活一天? 『姊姊的守護者』就是這樣一個為「愛」陷入兩難的故事。影片根據茱迪皮考特(Jodi Picoult)的暢銷同名小說改編。母親為了讓得了罕見白血病的女兒凱特活下去,辭去律師工作,放棄一切,將所有生活重心全放在女兒身上,甚至為了拯救凱特,而生下小女兒安娜。表面看來和諧的家庭,背後卻隱藏了一觸即發的風爆:一心救女兒的母親,不自覺忽略其他家庭成員的感受,特別是和姊姊基因相符的小女兒。從小只要姊姊一發病,安娜就得跟著進出醫院,提供凱特醫療上所需的幫助。從來沒有人問過安娜願不願意?會不會害怕?彷彿她就是為凱特而生,只有凱特重要,她一點都不重要。於是,年僅十一歲的安娜決定悍衛自己的身體使用權,她愛姊姊,但她也不想再任母親擺佈。母女倆對簿公堂,各自堅守立場,展開一場愛的角力。 【母親的愛:我愛妳,妳一定要活下去】 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拔河,即使堅強的母親從不放棄任何希望,整部電影依舊瀰漫著濃濃感傷:陽光下,晶瑩剔透的泡泡映照著全家開心跳躍的身影,燦爛無比的笑容彷彿不曾烙下暗影。然而,轉瞬即逝的泡泡,似乎又意謂著幸福時光只在一瞬之間,一切終將成為幻影,一如生命來去,從來沒有任何道理。 然而,人的生命力也源自於此,期望能延續摯愛之人的生命,期待能用更厚實的回憶對抗死亡的威脅,因而不顧一切拚命向前跑。電影中的母親就是抱著一定要讓女兒活下去的信念活著,她把悲傷化為力量:生下小女兒救大女兒,再痛苦的治療她也陪著女兒,當凱特因化療掉光頭髮產生情緒反應時,她二話不說馬上剃光自己的頭髮,那一幕帶給我極大的震撼,彷彿在告訴凱特:『媽媽和妳在一起,妳不要怕。』展現了一個母親為愛的超強意志力,那種就算犧牲我的全世界也要陪妳一起走的信念,悄悄刺穿了凱特內心的恐懼。 愛是一種力量,但有時太強的愛反倒成為負擔,過度堅持不小心就變成了一意孤行的偏執。為了讓凱特活下去,母親顧不得其他人的感受:她忽略了兒子成長過程中的閱讀障礙,也忽視了小女兒捐贈器官給姊姊的恐懼,“感覺自己沒那麼重要”成為其他兒女心上的陰影。她甚至忽略了凱特的意願,習慣了一路向前奔跑,再加上一定要贏的律師性格,讓她不容許半途而廢,不讓死神有縫隙可鑽。然而,一心想贏的背後,承載的是一旦輸了將無路可走的恐懼。那場父親和她不惜離婚也要帶凱特去海邊的戲,說明了再怎麼緊握也得適時鬆開,放愛自由。人雖難以勝天,但至少愛與期待能緩和生命的痛楚,不再緊迫盯人,才能共享一段難能可貴的美麗時光。 【兄妹的愛:我愛妳,妳想走就走吧】 電影中的手足之情亦十分動人!健康的哥哥和妹妹因為凱特的緣故,無法和一般小孩一樣無憂無慮成長,還得時時面對凱特發病時的慘況。然而,兄妹倆對凱特的愛並未因此而減少:拙於言詞的哥哥,努力畫出凱特的樣子,彷彿在告訴凱特妳永遠在我心裡;被迫長大的妹妹,從小就為了捐贈器官給姊姊,忍受疼痛,她依然無微不至的照顧姊姊,和她在一起。兄妹倆一心希望能讓凱特好過些,只要能為她做的,他們都願意。最後,兄妹倆和凱特在病床前相擁的畫面,一直浮現在我腦海中,他們一左一右撒嬌似的依偎在凱特懷裡,此時,笑容滿面的凱特彷彿變成了照顧者,輕聲安慰她的哥哥和妹妹。 愛,有時真的不需要說太多,將千言萬語化為一個溫暖的擁抱,真實的溫度會為他們記住愛的痕跡。 【姊姊的愛:永遠守護心愛的人】 雖然電影名為『姊姊的守護者』,一路往下看,反倒覺得生病的姊姊一直是家人的守護者。她是家庭衝突的來源,也是凝聚家庭力量的核心。十五歲的女孩,從小就倍受病魔折騰,正值花樣年華,卻不能和一般女孩一樣過燦爛的日子。她深愛她的家人卻常因身體的痛而情緒失控,直到遇見了和她同病相憐的男孩泰勒,兩人惺惺相惜,展開一段純真的戀情。樂觀的泰勒帶給凱特極為正面影響,此後,她不再自怨自艾,也不再恐懼生命逝去,她開始更加關心身邊的人:她心疼被她奪走父母關愛的兄妹,心疼為了她放棄一切的母親,也心疼努力維持家庭平衡的父親。那本用照片和文字記錄凱特幸福生活的本子,裡面裝著滿滿的愛,時時提醒她不要害怕。 泰勒對她說:『因為得了癌症,我才能認識妳,所以我很高興我得了癌症。』凱特笑著掉淚,我也掉淚了。誰能說這樣的愛情不圓滿?他們努力在稍縱即逝的生命中盡情燃燒,不浪費相愛的每一刻。相對於身體健康的我們,總以為還有揮霍不盡的時間,總以為愛情會等我們,卻忘了珍惜相愛的當下。此刻我希望自己能像凱特一樣,不知道有沒有明天?要極致的愛,要盡情的活,不要再苦苦等待了。 最後,凱特把心愛的本子送給母親,就像把她一生的愛都送給母親,她想讓母親知道,不管她在哪裡?她的愛永遠不會消失。因為相信了愛,她比任何一刻都勇敢,她伸手擁抱母親,把原本保護她的母親抱在懷裡,一向堅強的母親竟在凱特懷裡嚎啕大哭,這一刻,凱特變成母親,母親變成女兒,她輕輕拍著母親,彷彿說著:『媽媽不要害怕,我會永遠跟妳在一起!』這次,換凱特守護母親和家人的幸福。 當他們不再恐懼分離,回憶將成為最美好的印記,讓他們得以放下痛,重新擁抱愛。 【安靜凝視:凝結永恆於瞬間】 電影中有幾個令我印象深刻的畫面:幾個歡愉熱鬧的氣氛中,鏡頭總會推向旁觀的另一人,而那在一旁微笑注視的眼神,彷彿用心見證了瞬間的永恆。我想起一句佛家語:『凝結永恆於瞬間』,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凱特因化療不適嘔吐,泰勒貼心的在旁照顧,以輕鬆的態度化解她的痛苦,兩人嘻嘻哈哈打成一片,完全不像癌末病人。坐在一旁看書的母親,抬起頭看著兩人,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安心笑容,似乎可以暫卸心頭重擔。凱特為了和泰勒參加舞會,第一次盛妝打扮,眾人開心為她拍照,鏡頭卻轉向身後安靜的父親,像是看著待嫁的女兒,眼神中有一絲欣慰,也有淡淡感傷,或許他想永遠記住女兒最美的模樣。那一晚,所有親人聚集在凱特病房裡,歡樂的氣氛差點將屋頂掀開,凱特一一和大家擁抱,閒話家常,凱特的笑容也比平日更燦爛!太幸福的景象讓人恍如置身夢中,看著三兄妹緊緊相擁,父母的眼神有著一切都值得了的光芒。藉由安靜凝視,回歸愛的深處,讓傷痛不再是唯一的記憶。 生命的來去沒有任何理由,忽然就來了,也忽然就沒了。而時間依然繼續再走,唯一不同的是離開的人留下了深刻記憶,讓活著的人永遠不忘,曾交會的短暫光亮亦足以照亮漫長的一生,我想,這就是生命的終極意義。這世上只有家人的愛不會消失,即使有過無數爭吵,最終仍會過去。這世上也只有家人不需要“永不分離”的誓言,一心牽掛,因而永不遺忘。每年,凱特都與家人同在,他們去凱特最喜歡的地方,凝望凱特最愛的景色,寒風中,握在手中的熱咖啡彷若凱特的溫度,不管過了幾年,永遠存在心中最溫暖的一角,守護她摯愛的家人,一直到最後。
我该怎么说呢,我很矛盾,有质疑大家公认的高尚到底是什么。是的,我追随着妹妹,虽然她一开始提出,她要拥有自己的身体行使权,不给姐姐捐肾时,我懵了,我想那是生命啊,我被一贯输入的思想道德开始质疑她。当妹妹活蹦蹦的跑到律师面前,她说我要告我父母,她给律师一堆的文件,嗯,都是她从小就开始给姐姐捐赠器官的说明,那些数字大抵是可以看出这个一开始就被描绘成一个坚持不懈,相亲相爱的家庭时的假象。这是当时自己的心理,现在看完真是觉得自己狭隘得很。继续说自己心理变化过程。那位胜率91%的律师当时只了解到了她的态度,他便接手了。只因他有癫痫病,明白那种身体不得自己控制的痛。当她告诉母亲,她绝对不会给姐姐捐肾,她的母亲质疑着,给了一巴掌,那是你的姐姐!她决绝的反问到,要是我只剩一个肾,我就不能运动当拉拉队或者怀孕是么?我不想再在身上割肉了,我这个生来就是捐赠的孩子,我不是你们爱的结晶,我是为了姐姐才活在这个世上!可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呢!也许跟她的姐姐比苦,她还真不算什么,或许很多人都会这么想,那一刻我在想痛苦,不论程度,不比较,自己的痛苦谁也感受不了!不能因为你觉得她比较苦就忽视了另外一个啊!妹妹被父亲带着出去,看着这个十一岁的女孩,孤注一掷的勇气,令我动容。我很坏心的想着,姐姐死了很好。。。 故事有很多面,一家人每个人都塑造的很饱满。可是我的关注点还在妹妹身上,当我认为剧情走向貌似要向通常老套的桥段走时,我想弃了来着,幸好还有点不甘心,继续看着,是的,是姐姐让妹妹做的,因为她不想活着了,她深知妈妈不会同意,所以她只能劝妹妹。妹妹说她们不会相信我的理由的。但是她的姐姐啊,说会的,因为你说的是事实!我泪目了。原来孤注一掷的勇气不是只有妹妹,是坚持了十几年的妈妈,放弃自己的世界只为成全姐姐的世界,是沉默宽容的父亲,照顾着所有人的情绪忘却自己。是孤独自强的哥哥,害怕回家却又总很想回家。更是姐姐,为了你们我到底是活着还是离开,那我就都试试。 写着写着就写偏了,可能是只从妹妹的角度,但妹妹又只说了一个角度,还夹杂着自己审视自己内心,表达不出来了。可是还是想说,片面的去认识公认的高尚可能会失去感受美好的能力。
重要是的我曾经有一个姐姐
感人;家庭;伦理 ;小说改编 。
大半夜的看的我哭的稀里哗啦的,在姐姐抱着两个弟妹,一直安慰着他们,亲吻着他们的时候,我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妹妹是阳光小美女扮演的,姐姐看着眼熟。跟几个孩子比,卡梅隆倒是像是个花瓶了
我好狗血。两个生病的孩子ml之后躺在一起,我居然想起来西游记里面国王和王后一觉醒来头发被剃光了的场景,我刚哭完就笑场了。真无聊。。。
老美实在很擅长拍这种煽情又不狗血的温情片,看得人飙泪得一塌糊涂。
期待高了些,没有预想的好看。结局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怎奈小说版更是惊人……阳光小美女演的太成熟了点……但是还是多感人的故事
2遍..
看了一半。。时间顺序晃得我好乱。。
毫不做作的超感动温馨!
感动
你化疗掉光了头发,她剃光自己的满头长发,陪你;你与他在黑暗温存,像两条卑微的鱼,苦中作乐,相互取暖;你在所有的爱中告别,你多么幸福。
沉重的话题,引发思考的电影!出生不能选择,但怎样过自己的生活,即便是孩子也会有自己的想往,值得被尊重!父母是赋予了生命,但我觉得同时也应该赋予爱,这样才完整!
音乐加分
开头和结尾的旁白,淡淡的,似乎在诉说着人生的种种。看了不下6,7遍吧。
几个小孩都演得不错!挺感人的~~~
飙泪大作。
飙泪指数直逼《我是山姆》。“走出Kate去世的阴影后,我们可以继续向前生活,乃至她的生命有某种特殊的意义。比如用她的名字命名一个公园或者一条街道,或是最高法院因为她而修改一条法律…但这些都没有发生,她就这样走了,一小片蓝天就这么不见了。我们都得继续生活,我们之间无形的纽带永不断”
异想天开。但是不能否认真实情感很动人
满满的都是爱
對我來說,電影與小說是個選擇題的呈現,電影想留給觀眾的希望,我恐怕是得委婉的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