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的记录》在发型上的惨败简直难以想象......如果是观众一开始蜂拥而至,看后认为作品没趣,觉得内容太晦涩了,观众人数随之减少的话,我还可以理解。但情况是从头一天起剧场就门可罗雀。如此不佳的反响,让人犹如陷入无边沼泽一般莫名恐慌。但同时,电影观众那本能般的犀利判断震撼得我禁不住打冷战。 如果是表现原子弹爆炸受难者惨状的电影题材,制作得好的话不是没有可能成功。但是取材于被原子弹的恐怖纠缠的男子的人生——这种根植于人类最非理性的东西,针对原子弹爆炸如何应对、思考、解决的哲学,制作电影的你们不可能解决——观众从一开始就看穿了电影在开拍前这个问题还未获解决,投以白眼,不予一瞥,彻底的漠视和拒绝。 情况会发展到这一步,究其原因是企划的失误,及其造成的剧本的不完备。剧本失误最大的元凶在于取消编剧起稿,采用了‘一枪定稿’的创作方式。
如果谁先起个初稿,黑泽先生读罢便能察觉到制作这个作品徒劳无意义。
原子弹的恐怖——如果没有对爆炸的惨状的描画,就没法传达出真正的恐惧。仅通过台词和行动来体现恐怖,展开的剧情皆为说明,这必然是不可行的。
但,用电影来进行说教,观众是不会买账的。这是黑泽明的电影信条之一。如果是按企划这么拍,只是将观众无法理解的东西一厢情愿地硬塞给观众而已,照理说,黑泽明应该会在剧本创作阶段就毫不犹豫地中止《生者的记录》的计划。
编剧写的初稿胎死腹中,这在电影界可谓家常便饭。但是,黑泽明亲自上阵,动员巨匠级编剧和新锐编剧各一员,花费了高额企划费用,在旅馆闭门创作。另一方面摄制组人员也是蓄势待发,因此剧本一完成就得定稿,剧本质量好坏已不是优先前提,总之必须要即刻动工拍摄。
但是,这个剧本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并非定稿,充其量不过是三个人写作的初稿。以往黑泽团队的第一稿需要针对企划进行反复推敲,对剧本重组变形使其更加深刻而有趣。初稿不过是为定稿作好全部准备的尝试和基础。但‘一枪定稿’的创作方式里完全没有了这一珍贵的尝试和基础——就不得不将前途莫测、尚有不少缺憾的初稿定为终稿。
更重要的是,编剧起稿的话,姑且抛开编剧的功力不去说,编剧至少要先钻研剧本的主题、故事、人物,完成构架和剧本必须的准备作业,才能创作第一稿。
但是在‘一枪定稿’的创作方式中,并没有明确编剧的分工。我觉得有些资料是必须的,就先拜托了制片人本木庄二郎,和物理学家、原子力学者武谷三子见面请教,并且接受了关于核分裂的原理、原子弹的结构构造、灾难的规模状态等详细情况的说明讲座,但关于最要紧的主题和故事却没作什么研究。相信黑泽先生和小国先生也都忽略了这些方面。
(电影杂志,或是其他相关的媒体报道,总是认为《生者的记录》的剧本是我起稿的。但我记得在媒体座谈等对谈场合曾说过,自己只是在写剧本前先行采访了武谷三子先生,而非先行起稿创作剧本。)
总之,我原本以为到了旅馆碰面会对于主题和故事进行集中讨论,因此打算商定好这些要素再动笔写稿的,可现实中我们来到舞子园后(黑泽明迟了两三天才到),就只讨论了第一个场景从何起笔,便直接进入到剧本的创作过程了。
在旅馆的闭关创作,就像是相扑选手上了相扑台,后面就剩下胜负的较量了。而较量的策略方针,都必须在踏上相扑台之前就定好。换句话说,剧本需要素材和构思来搭建,而《生者的记录》是在完全没有这样的事前准备的情况下就开始动稿的。无论如何,《生者的记录》票房失利是企划的失误和剧本内容的不完备造成的。而造成这个惨败的元凶,是暗藏了致命性缺陷的‘一枪定稿’的新剧本创作方式。这个事实,黑泽明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桥本忍:《复眼的影像:我与黑泽明》,张嫣雯译,中信出版社2012年版,第183-185页。
初看时,我是无知的。全以为老先生对辐射的恐惧是那10年前扔在广岛和长崎的两颗留下的后遗症。后来得知是氢弹,我才去查了资料。原来电影拍摄的那会美国在马绍尔群岛实验了一颗氢弹,还造成途经此处的日本船员的死亡。片中所出现的《死灰》的书写的正是这件事。所以,这不是一部社会寓言类的电影,而是对现实事件的描述。那么这是一部谈温水煮青蛙的故事吗?
随着故事的深入,我的神经被触碰了一下。老人后来集齐了全家人,其中有小老婆的孩子。女儿翻出相册来给同父异母的姐姐看。厂里的人一起出游,照片里的人非常快乐,包括小女儿。母亲忽然说,“那次真的很开心,当时我就想开心得过头了,会遭报应,之后一直战战兢兢的,现在看来果然应允了。”到这里,我感觉这在谈的是战争。虽然这种类比确实也有点疯狂,可我因为想起了好多相同题材的电影,比如《东京物语》,比如《血与骨》。对于大多数普通日本人来说,那次可怕的战争实际上是一次突然起来的大灾难。在美军的大轰炸和核弹爆炸前,历时几年的可怕战争中,日本普通人都还是过着很平凡的日子。正如电影里的人们一模一样,大家都在想要不要移民到新的殖民地去,那里听说有大把的机会。无论多少人被穿上军装送出去,战争的气氛主要还是欢乐的。报纸虽然充斥着各种战事,可大抵也就是不疼不痒的事件描述。不会有大屠杀,不会有败亡,也不会有尸体。尤其是当日军占领中国的首都南京的时候,整个日本欢声雷动,他们并不知道这后来的大屠杀。(就像老母亲说的,照片里的那一天)所有人都觉得战争结束了,中国投降了,子弟兵可以回来了,平静的日子就要开始了。
直到某一天,火焰像太阳一样照耀天空,原子弹爆炸。人们才如梦初醒,日本战败了。所以,从日本人的角度来说,他们无法理解战争,他们能理解的是辛辛苦苦的每一天,突然遭到了不幸。这种受害者观念植根于他们心中,朝日新闻在战后搞了一个大讨论,全国各地的人都想把自己的这种恐惧说出来。黑泽明把这种心理用这种方式重现了。
但我想问的是,你们真的不知道你们都干了什么吗?美军解放集中营的时候,要每一个德国人都去集中营搬运和埋葬尸体,让他们亲眼看看自己做了什么。这些人每天就生活在集中营附近,他们可以看到烟囱里烧尸体的黑烟和飘来的“死灰”可以闻到几万囚犯散发出来的恶臭。但是他们说,他们不知道这是集中营,直到美军强迫他们看到,而美军没有这么对日本人。
所以,日本是受害者。黑泽明没有像小津安二郎那样,给出一句悲悯的话:“生活还要继续”。也没有把重点落在我所说的战争中,他说的是反核,最后也要落在反核。是核弹造成了这一切,核弹会让人类毁灭,老人下楼梯退场,青年母亲和孩童上楼梯登场,希望下一代可以思考这个问题,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什么错误?侵略别人,挑起战争?
还是不要核弹。
我希望我是对的,但很可能不是。
观后感
《活人的记录》这部备受争议的片子,被认为是黑泽明最失败的作品,我觉得并不是没有道理,真的很难理解,黑泽明想要表达的更深层次的含义。每个享有国际声誉的导演,不光是会拍电影,他还是个电影界的莎士比亚,一个思想家。但是这部片子,我看到一半还不理解这个叫喜一的老头,从电影开始就和家人产生的剧烈矛盾,说父亲与儿子之间有矛盾,感情不和,我看也不是,父亲和儿子在法庭吵架完之后,在庭后给儿子及家人买了饮料,塞进儿子的手里。老人喜一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人,开的一家煤矿厂,养了一大家子人,一妻两妾两个儿子、三个女儿。自从美国和苏联在日本投下氢弹之后,他一直对氢弹产生的核辐射有着极大的恐惧。为此,花了一大笔钱买地建地下室,后来有人去勘探,说日本已经不安全了;他在一个巴西老头的怂恿下,计划举家迁往巴西,为说服家人,一把火烧了自己几十年的心血煤厂,遭到工人的责备不负责任。老头子疯狂的举动,严重触碰了儿子们的利益,自私的家人,窥视老头财产的家人,终于忍不住了将喜一送进了精神病院。在医院里,过渡抑郁,加上被监狱犯人嘲笑,就算是地球也不安全了。老头子终于疯了,他幻想自己被送上了安全的外星,但是他心里还一直担心着地球人的安危,担心地球还有没有生命在延续。这一点在黑泽明的《梦》里面也有相关的主题画面,黑导用超现实的手法描写地球上最后的一个人,走在树木动物全变异,硝烟袅袅的地球,遇到变异的长角人,超级大的花朵,全都是遭受到核辐射留下的后遗症,这是个伤痕累累的地球,已经接近灭亡。黑泽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地球总有一天会毁灭在人类的手里,不破不立,等亿万光年过后,又有新的生命出现,但那时候,就不知道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还是不是人类。
扮演的喜一,太让人惊喜了,我看了好久没认出这是三船敏郎扮演的,他比志村乔小15岁,饰演一个这么老的老人,丝毫没有违和感,整张脸被化妆师画的很黑,佝偻着背,两嘴角往下努,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还有老人该有干瘪的躯体,时而倔强锐利的眼神,时而放空呆滞无神的神情,这活脱脱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善良疯狂的老人,活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里面,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三船敏郎真的是无愧于“国际的黑泽明,世界的三船敏郎”的赞誉。
黑泽明作品里相对不知名的一部,将对核辐射的恐惧外化成三船的逃离计划,整个执行过于戏剧且分散,道理大家都懂,但这么表现还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几个孩子的争论嘴脸就还挺齿寒的,三船表演有莎翁剧那味儿,不禁想象黑泽后期作品如果是三船诠释又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所谓的战争后遗症,失败与否不好说起,起码算不得什么成功之作
年轻时风流成性老来又恐惧氢弹辐射,说是担心家人安危,多是强加私欲于他人,烧掉工厂更是如此。但他又有可怜之处,氢弹恐惧非他之过,子女觊觎遗产,精神病院结局也让人同情。黑泽明既批判自私偏执,又寄予人道主义关怀,这是“一个活人的善良呼叫”。 法院调解家庭纠纷,放大的是自私麻木的众生相
黑泽明的电影题材都很好,适合每一个时代来看。
开始觉得一般,后面越看越激动。一份绝妙的精神分析和社会学的分析文本。极其出色的人物群像:调度与心理刻画,三船敏郎的表演可谓登峰造极。一贯的人性剖析,而最末两次的楼梯交汇:放弃与希望。剧本创作上他者的介入已成经典,且看法哈蒂的《烟花星期三》,是偷师还是殊途同归,不得而知。
居然是一部预言警世作,建立在冷战期的基础上,就连人心都是冷的。三船弓着身子扮老,那副佝偻的样子比内心张牙舞爪的儿女亲切许多。看,地球着火了!可能正是本片的极端状态,让我喜欢不起来。
黑泽明用夸张的艺术手法描述了一场个人的异化里程,以小人物反窥社会,这种民族特有的末日灾难感不经渲染也显得后现代感十足。这部里三船演的伛缕老翁和志村桥在《泥醉天使》中的疯狂医生简直是角色互换嘛:D
也许社会就是疯子的集合体,疯子聚在一起,互相争斗,互相仇视,互相谩骂,互相争夺,而他的整体作为一个集团,像细胞那样忽而散裂忽而又膨大起来,忽而膨大忽而又散裂开来,一天天这样继续下去。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社会吧。很可能在其中有个多少懂点道理、明辨是非的人,反而会变得碍眼,于是才造了疯人院,把他圈到里边去让他再也无法出来的吧。这样看来所谓幽闭在疯人院里的人倒是普通人,而在疯人院外边闹腾的人却是疯子。疯子在他是单个人的时候,会始终被人们当作疯子,但是成为一个团体,有了势力,说不定就成了健全人呢。大疯子滥用他的金钱力量和威力,指使那些小疯子胡作非为,人们反而称赞大疯子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样的事例多得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也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呀,简直弄不明白
4.5 诶救命,这不《存身》吗。手不受控制地点了五星,喜欢的。核恐慌的焦虑与疯狂是展现战后之迷茫、恐惧的社会环境的最具象化的载体,感觉两个对立面(精致利己们的过度恐慌vs温水煮青蛙的无知大众把预言者送入疯人院)都有可讨论的角度。剧本在不动声色的恐慌营造和中岛老先生的许多私生家庭人物关系上也下了功夫,subtle而有嚼头。变疯又何尝不是人体逃避机制对这种恐惧与迷茫的反应。被关进精神病院,幻想着自己已逃到安全的外星,从铁窗里看着“地球”燃烧,真是神来之笔。三船的表演奇奇怪怪【化妆请背一只锅,好似在over the top和动人时刻之间反复横跳,至于那些时刻,我愿称为“个人魅力”。这部更喜欢长时间停留在志村乔脸上的镜头,他演得好好。【三船as千秋实的藕兜桑并爆cei千秋实2x不知道为什么好戳我笑点
好像关于原子爆炸后影响的片子都不够深刻包括平和叙述的《原爆之子》和激进混乱的《盗日者》,这部出于黑泽明之手的日本原爆后遗症讨论也显得平庸,整体上就是在展示一个臆症者,其实日本法西斯就是个臆症狂,军国主义的疯狂就是全民的精神病,而在战后这样一个畏惧核弹危机者是精神病还是日渐麻木的国
大师就是大师,战后后遗症到底对人们影响多大,看看就知道了,到底是真的杞人忧天,还是被逼的杞人忧天,没有答案,因为一切都是现实的存在.
无私的人疯了自私的人还在活蹦乱跳【老黑的猪脚们演老头从来不违和好神奇!
生存狂,家里有矿,巴西买农场,自焚中岛工厂。为了小概率事件anti-路径依赖和刘阿姨跑路一样。怎甘心让辐射谋杀天真小生命,立遗嘱真厚颜无耻竟诅咒爸死,不能光顾着自己一定要拯救大家,爸关心大家安危你们都是自私鬼,把太阳说成地球说是起火了。毁灭吧,赶紧的
明明应该是毫无争议的黑泽明佳作
9/10黑泽明桥本忍小国英雄的组合本可以使故事更合理些,也许作为日本人的他们对这个故事感触更深。一如既往的精制作,只要给黑泽明一个好故事,他就能给我们一部经典电影。
日本人遭了核爆就没完没了提 核弹弄死害怕,菜刀砍死就不怕了?绝对的受迫害狂,为此炸工厂再去迫害别人。。。死灰
燥热时节,最终终于“烧起来了”。片尾牙医下楼去,母亲背着孩子上楼来。电影并非探讨核灾难问题,而是揭示现代社会中传统观念的崩塌,纯净内心被迅速变化的外界冲击。尽管被视为失败之作,却标志黑泽的人道主义从民生现实转移到人性与精神世界,电影莎士比亚诞生了。
7.社会问题片。以核战争为背景,从走与不走的核心矛盾中可以引出一种关于社会主流意识形态问题的思考,即对杞人忧天批判的立场。绝对至上的实用主义精神已经扭曲、异化到容不得半点思辨、质疑、严谨的声音出现,一种单一的主流价值观对边缘意识的压迫,乃至今天的社会整体仍旧处在这样的意识形态当中。
核武器倒计时下的岛国
没想到黑泽对三船信任至斯,这个一贯以“过火”为演技标志的老年三船,还是很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