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
更新:HD
导演:高鸣
主演:内详
类型:电影地区:大陆语言:普通话年份:2005
简介: 在全球化的经济浪潮中,中国在飞速发展。排骨和许多人一样。纷纷从农村走向城市,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发展机会。 骨,江西人,初中毕业。在深圳和朋友合伙卖翻版DVD,而且卖的全是艺术电影。排骨非常喜欢电影,他知道世界上很多电影大师和他们的作品,可是他说他从来都没看过,因为自己文化程度不高,看不懂。所以也不想看。他..详细 >
长篇影评
1 ) 赚的是买菜的钱,操的是卖粉的心
赚的是买菜的钱,操的是卖粉的心
--关于纪录片《排骨》
文Clyde
纪录片《排骨》我是7月初的时候看的,看完影片后,我就打算写这篇文字了,可是因为太懒,我竟然拖到了8月。再不写,估计再也找不到写的感觉了。
1、“我只是一个电影发烧友”
排骨,深圳著名的“卖碟的”,深圳的文青,很少有不知道排骨的,很多人都是他的熟客。我其实不认识排骨,因为我来深圳后,极少去实体店买碟,我一般通过南京的萧遗憾留碟,攒到一定程度,就让他给我邮寄过来。萧遗憾的星辉音像碟很全,又每天发碟报,我不出门即可买碟,何乐而不为?我虽不识排骨,但看片那天,在场的许多人都是排骨的顾客和朋友,我也跟着觉得跟他熟稔了。再说,影片的拍摄时间是2005年,那时刚好是我收碟的高峰期,排骨卖的碟,许多我都有,记忆犹新也。
去年年底,在深圳的“平安百日”行动中,排骨的“窝点”不幸被端,他也因此被捕。当时,深圳“第一现场”报道了此事,采访排骨时,排骨说:“我只是一个电影发烧友。”但警方称,一本账簿出卖了排骨。警方又称,排骨卖的影碟中有不少色情淫秽影碟。排骨称,欧美的电影有不少是这样的。窃以为,排骨所言甚是。排骨出来后,不再卖碟,改卖服装,至今仍生活在深圳。放映影片当日,导演刘高明本打算请排骨亲临现场与观众交流,奈何排骨要看铺,来不了。
又据消息称,排骨最近当爹了,我在此向不曾谋面的排骨送上祝福。
2、“这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没有伤害的年轻人”
语出导演刘高明的好友之妻。排骨被抓后,这位仗义的女子在博客上如此支援排骨。
排骨是个“卖碟的”,从他被抓的事实来看,他应该没有在工商、税务那里登记过。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排骨是违法了的。另外,他卖的碟,基本都是来路不正的,他间接侵犯了美国N大电影公司等机构的版权,这一点,他也违法了。除此之外,他应该没有伤害到其他人。排骨弱弱地伤害了强大的政府机构和富得流油的电影机构,却造福了千万影迷,因此,排骨功大于过,说他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没有伤害的年轻人,基本属实。
3、电影民工
某著名电影人说,他其实是一个电影民工。
电影制造业里面,确实有很多民工,比如群众演员、送外卖的,等等。如果说电影是团队合作的产物,这些民工也是团队的一部分,而且,他们是如假包换的电影民工。
我们知道,那位自称民工的著名电影人,有自嘲,但更多的是自诩,以此表彰自己为电影事业所做出的贡献。
排骨也是一位电影民工,他以独特的方式传播电影。
影片中,排骨提到,《茉莉花开》的导演侯咏也到他那买过碟。除了侯咏,还有很多知名电影界人士光顾过他的小店,他多好地服务了我们的电影事业啊。
排骨卖碟后,算是一个小商贩了,严格来说不属民工。但平时我们说民工,其实也包括排骨这样的小商贩的,而且,排骨是农民,曾打工,货真价实的民工出身。
排骨是我们的电影民工。
4、品牌与专业
影片中,排骨多次提及,他卖的是品牌碟,跟街边货有天壤之别。有顾客问,排骨你怎么不卖压缩碟?排骨嗤之以鼻。
常年买碟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盗版碟其实是有品牌与杂牌之分的。我们耳熟能详的品牌碟商有WX(威信)、EE(英皇)、CJ(创佳),等等。在D9尚未完全普及的时候,ZS(中盛)、USJ(优视觉)等也是很著名的品牌。排骨卖的碟,一般就是若干个大品牌的碟,质量保证,制作精良。
有经验的碟友,一进一家碟店,看看老板卖什么碟,怎么分类,就可以知道这位老板是否专业了。排骨,无疑是一位专业的“卖碟的”。
排骨对塔可夫斯基、伯格曼、费里尼等电影大师的影片非常熟悉,什么时候出过什么片子,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其实,排骨基本上是不看他们的影片的,他说以他的文化程度,他也看不懂,他喜欢看的是周星驰和赵本山。排骨之所以了解大师们的影片,是为了更好地为顾客提供专业的服务。
影片中,有一场是拍排骨刻苦钻研电影大师的戏。话说排骨进了一位大师的碟(谁我不记得了),但他不了解这位大师,于是,他拿起一本电影工具书,查找这位导演的资料,经过一番努力,排骨终于找到了这位大师的资料。排骨很高兴,对着书念念有词,我估计他已经记下这位大师所导演过的影片了。
排骨的文化程度有限,他不看大师们的作品,情理之中,但他刻苦钻研的精神,在“卖碟的”中间是非常少见的,也正因此,他得到了广大电影发烧友的尊重,发烧友们都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5、“赚的是买菜的钱,操的是卖粉的心”
大学毕业后,我的绝大部分碟都是从南京的星辉音像(原为“菲林馆”,分家后,萧遗憾等人另立山头,并改名“星辉音像”,我很久不在菲林馆买碟,不知其是否仍然存在)买的,我一般通过QQ与萧遗憾联系留碟、发货事宜。
有一段时间,萧遗憾把他的QQ签名改成了:“赚的是买菜的钱,操的是卖粉的心。”确实,“卖碟的”都不容易,每天担惊受怕的,也不见得会发财——厂家与批发商倒是发财了,而且他们一般会有保护伞罩住。
影片中,排骨也称卖碟不过混口饭吃。这是实话,排骨并没有因为卖碟而变得富足,每年能赚几万块就很不错了,在深圳这个地方,不要说买房,就是养家糊口还得掂量掂量。后来排骨改行卖服装,一方面也许是被抓后卖碟难了,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卖服装也许更稳妥、更赚钱。
“卖碟的”,不管是出于个人爱好,还是出于混口饭吃,或者兼而有之,他们都非常不容易。“赚的是买菜的钱,操的是卖粉的心”这句话绝对是一个现实,一个严重不对称的现实。
在此,我对战斗在前线的“卖碟的”表示我私人的敬意。
6、《排骨》与我的淘碟往事
《排骨》勾起了我对淘碟往事的回忆。那些卖碟的场景,那些碟,我都太熟悉了,我仿佛回到了现场。排骨也让我想起了南京的一位“卖碟的”,他们太像了,都是极富专业精神的“卖碟的”。
下面是我的淘碟简史。
我从初中开始买碟,那时候主要是VCD,DVD也出来了,但不多见,而且DVD机尚未普及。中学6年,我买碟不多,倒是租过不少,一张碟租一次一块钱,两块钱就可以看一部电影。
2002年,我高中毕业,到南京上学。那时候正是DVD开始普及的时候,我记得02年的时候许多碟店还有大量的VCD出售,到03年中,VCD基本绝迹了,从此进入DVD时代。
03年的时候,品牌这个东西也逐渐发展成型,开始有了“口碑”,但杂牌仍然占据了很大的市场份额。到04年,大量杂牌货被主流碟店淘汰出局,到05年,品牌站稳了脚跟,从此,若干个大品牌统治了DVD市场,杂牌货只能沦落到“企街”(粤语,指在街边拉客的妓女,此指碟中街边货)。至今日,蓝光入场已经有一段时间,但DVD仍然是主流,我估计5年后蓝光才有可能取代DVD(这主要原因是成本与价格的博弈)。
02年到03年,我仍然买过一些VCD,但03年中开始,我紧跟市场大流,只买DVD了。其时,我家里已经有了DVD播放机,我的电脑也配备了DVD光驱。
03年到04年,因为手上钱不多,为了达到观影最大化,我主要买D5,那时候市面上D5碟也还比较多。04年,我开始往D9上靠,而且开始专注于几个大的品牌。到05年,我买的碟中,D9成了主流,D5主要是买中盛(以出画面不怎么好的文艺片为主)和优视觉(出了大量邵氏电影)的了。06年往后,我基本不买D5碟了。
今年五一,我买了蓝光机,从此步入蓝光时代。但在收碟方面,我仍然主要收DVD,因为蓝光碟的价格还没有降到我可以坦然接受的程度。
而我的淘碟往事,主要集中在南京的四年,以下详记之。纪录片《排骨》我是7月初的时候看的,看完影片后,我就打算写这篇文字了,可是因为太懒,我竟然拖到了8月。再不写,估计再也找不到写的感觉了。
1、“我只是一个电影发烧友”
排骨,深圳著名的“卖碟的”,深圳的文青,很少有不知道排骨的,很多人都是他的熟客。我其实不认识排骨,因为我来深圳后,极少去实体店买碟,我一般通过南京的萧遗憾留碟,攒到一定程度,就让他给我邮寄过来。萧遗憾的星辉音像碟很全,又每天发碟报,我不出门即可买碟,何乐而不为?我虽不识排骨,但看片那天,在场的许多人都是排骨的顾客和朋友,我也跟着觉得跟他熟稔了。再说,影片的拍摄时间是2005年,那时刚好是我收碟的高峰期,排骨卖的碟,许多我都有,记忆犹新也。
去年年底,在深圳的“平安百日”行动中,排骨的“窝点”不幸被端,他也因此被捕。当时,深圳“第一现场”报道了此事,采访排骨时,排骨说:“我只是一个电影发烧友。”但警方称,一本账簿出卖了排骨。警方又称,排骨卖的影碟中有不少色情淫秽影碟。排骨称,欧美的电影有不少是这样的。窃以为,排骨所言甚是。排骨出来后,不再卖碟,改卖服装,至今仍生活在深圳。放映影片当日,导演刘高明本打算请排骨亲临现场与观众交流,奈何排骨要看铺,来不了。
又据消息称,排骨最近当爹了,我在此向不曾谋面的排骨送上祝福。
2、“这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没有伤害的年轻人”
语出导演刘高明的好友之妻。排骨被抓后,这位仗义的女子在博客上如此支援排骨。
排骨是个“卖碟的”,从他被抓的事实来看,他应该没有在工商、税务那里登记过。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排骨是违法了的。另外,他卖的碟,基本都是来路不正的,他间接侵犯了美国N大电影公司等机构的版权,这一点,他也违法了。除此之外,他应该没有伤害到其他人。排骨弱弱地伤害了强大的政府机构和富得流油的电影机构,却造福了千万影迷,因此,排骨功大于过,说他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没有伤害的年轻人,基本属实。
3、电影民工
某著名电影人说,他其实是一个电影民工。
电影制造业里面,确实有很多民工,比如群众演员、送外卖的,等等。如果说电影是团队合作的产物,这些民工也是团队的一部分,而且,他们是如假包换的电影民工。
我们知道,那位自称民工的著名电影人,有自嘲,但更多的是自诩,以此表彰自己为电影事业所做出的贡献。
排骨也是一位电影民工,他以独特的方式传播电影。
影片中,排骨提到,《茉莉花开》的导演侯咏也到他那买过碟。除了侯咏,还有很多知名电影界人士光顾过他的小店,他多好地服务了我们的电影事业啊。
排骨卖碟后,算是一个小商贩了,严格来说不属民工。但平时我们说民工,其实也包括排骨这样的小商贩的,而且,排骨是农民,曾打工,货真价实的民工出身。
排骨是我们的电影民工。
4、品牌与专业
影片中,排骨多次提及,他卖的是品牌碟,跟街边货有天壤之别。有顾客问,排骨你怎么不卖压缩碟?排骨嗤之以鼻。
常年买碟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盗版碟其实是有品牌与杂牌之分的。我们耳熟能详的品牌碟商有WX(威信)、EE(英皇)、CJ(创佳),等等。在D9尚未完全普及的时候,ZS(中盛)、USJ(优视觉)等也是很著名的品牌。排骨卖的碟,一般就是若干个大品牌的碟,质量保证,制作精良。
有经验的碟友,一进一家碟店,看看老板卖什么碟,怎么分类,就可以知道这位老板是否专业了。排骨,无疑是一位专业的“卖碟的”。
排骨对塔可夫斯基、伯格曼、费里尼等电影大师的影片非常熟悉,什么时候出过什么片子,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其实,排骨基本上是不看他们的影片的,他说以他的文化程度,他也看不懂,他喜欢看的是周星驰和赵本山。排骨之所以了解大师们的影片,是为了更好地为顾客提供专业的服务。
影片中,有一场是拍排骨刻苦钻研电影大师的戏。话说排骨进了一位大师的碟(谁我不记得了),但他不了解这位大师,于是,他拿起一本电影工具书,查找这位导演的资料,经过一番努力,排骨终于找到了这位大师的资料。排骨很高兴,对着书念念有词,我估计他已经记下这位大师所导演过的影片了。
排骨的文化程度有限,他不看大师们的作品,情理之中,但他刻苦钻研的精神,在“卖碟的”中间是非常少见的,也正因此,他得到了广大电影发烧友的尊重,发烧友们都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5、“赚的是买菜的钱,操的是卖粉的心”
大学毕业后,我的绝大部分碟都是从南京的星辉音像(原为“菲林馆”,分家后,萧遗憾等人另立山头,并改名“星辉音像”,我很久不在菲林馆买碟,不知其是否仍然存在)买的,我一般通过QQ与萧遗憾联系留碟、发货事宜。
有一段时间,萧遗憾把他的QQ签名改成了:“赚的是买菜的钱,操的是卖粉的心。”确实,“卖碟的”都不容易,每天担惊受怕的,也不见得会发财——厂家与批发商倒是发财了,而且他们一般会有保护伞罩住。
影片中,排骨也称卖碟不过混口饭吃。这是实话,排骨并没有因为卖碟而变得富足,每年能赚几万块就很不错了,在深圳这个地方,不要说买房,就是养家糊口还得掂量掂量。后来排骨改行卖服装,一方面也许是被抓后卖碟难了,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卖服装也许更稳妥、更赚钱。
“卖碟的”,不管是出于个人爱好,还是出于混口饭吃,或者兼而有之,他们都非常不容易。“赚的是买菜的钱,操的是卖粉的心”这句话绝对是一个现实,一个严重不对称的现实。
在此,我对战斗在前线的“卖碟的”表示我私人的敬意。
6、《排骨》与我的淘碟往事
《排骨》勾起了我对淘碟往事的回忆。那些卖碟的场景,那些碟,我都太熟悉了,我仿佛回到了现场。排骨也让我想起了南京的一位“卖碟的”,他们太像了,都是极富专业精神的“卖碟的”。
下面是我的淘碟简史。
我从初中开始买碟,那时候主要是VCD,DVD也出来了,但不多见,而且DVD机尚未普及。中学6年,我买碟不多,倒是租过不少,一张碟租一次一块钱,两块钱就可以看一部电影。
2002年,我高中毕业,到南京上学。那时候正是DVD开始普及的时候,我记得02年的时候许多碟店还有大量的VCD出售,到03年中,VCD基本绝迹了,从此进入DVD时代。
03年的时候,品牌这个东西也逐渐发展成型,开始有了“口碑”,但杂牌仍然占据了很大的市场份额。到04年,大量杂牌货被主流碟店淘汰出局,到05年,品牌站稳了脚跟,从此,若干个大品牌统治了DVD市场,杂牌货只能沦落到“企街”(粤语,指在街边拉客的妓女,此指碟中街边货)。至今日,蓝光入场已经有一段时间,但DVD仍然是主流,我估计5年后蓝光才有可能取代DVD(这主要原因是成本与价格的博弈)。
02年到03年,我仍然买过一些VCD,但03年中开始,我紧跟市场大流,只买DVD了。其时,我家里已经有了DVD播放机,我的电脑也配备了DVD光驱。
03年到04年,因为手上钱不多,为了达到观影最大化,我主要买D5,那时候市面上D5碟也还比较多。04年,我开始往D9上靠,而且开始专注于几个大的品牌。到05年,我买的碟中,D9成了主流,D5主要是买中盛(以出画面不怎么好的文艺片为主)和优视觉(出了大量邵氏电影)的了。06年往后,我基本不买D5碟了。
今年五一,我买了蓝光机,从此步入蓝光时代。但在收碟方面,我仍然主要收DVD,因为蓝光碟的价格还没有降到我可以坦然接受的程度。
而我的淘碟往事,主要集中在南京的四年,以下详记之。
2 ) 高雅电影的鲜肉和无趣生活的碎骨
■一句话点评:排骨之所以好吃,是因为端上来的时候,肉粘着骨,骨连着肉。
这部纪录片的主角是一个男青年,江西人,如今在深圳打工,排骨,一个代号,绰号,很瘦,除此之外我还看不出,他到底与排骨有多大的联系。在片子的大多数时间里,都是他在侃侃而谈,现身说法。片子蛮长,106分钟,看了不久就在想,在如今这个时代,我能忍受多长时间,听一个家伙讲这么长时间,而排骨让我消除了这样的疑虑。
他在做着跟电影有点关系的工作,在深圳卖影碟。跟大多数同行相同的是,他学历不高,带着习惯性的粗口,似乎不冒几句出来,就不足以表达积极、亢奋的情绪。但他之所以能成为导演刘高明镜头下的主角,一拍就是八个月,是因为他嘴上总是挂着伯格曼、阿巴斯的名字,而卖的大多数也是所谓的文艺片,他说在自己的工作中享受到的最大快感,就是帮客户找到他们找了好多年的电影版本。如果第一次跟他聊上几句,你会认为他是一个艺术电影的发烧友,但其实他并不看这些很“牛”但能催眠的电影。
所以《排骨》这部纪录片的焦点并不能完全放在“电影”这个话题上,因为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昆汀塔伦蒂诺式的人物,而且有意思的是,排骨在片中好像从未提到过这个导演,只是有个客户说起了《落水狗》,他也没有兴奋地接话茬。他谈得更多的是爱情,他带编导到了老家江西,见了父母,并参加了一次相亲,又在广州让一个铁哥们出来讲失恋的故事,并在争论中亮出自己最鲜明的人生观点:像他这样层次的人,是没有爱情的。他举了个例子,比如老家那个相亲的姑娘,一见面就问他有没有房子,赚多少钱,而不会谈到爱情。而排骨对于爱情本身,虽然反复讲了一大通,最后还是勉强用些四字成语“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来表现一种虚无缥缈的终极信念。
我又有点纳闷,这个反复谈感情,也连续说电影的家伙,却始终没有将爱情与电影联系起来,可能他卖的那些碟里,有可以拿来跟他的“世俗”爱情联系起来的,没有。他显然是把自己架空了,他喜欢周星驰的电影,《功夫》看了三十多遍,但在访谈中却很少提到,他喜欢描写爱情的《两只蝴蝶》,但也仅仅将之作为背景音乐来点缀。我相信,当他跟一些不太熟悉的客户,大背欧洲导演的简介时,心中是会泛起一丝得意,不过这丝得意会越来越弱,最终麻木殆尽。
片子结束的时候,排骨的生意越来越差,也没有找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他还去穿耳洞,戴耳环,认为这样的造型才会让生意好起来。我想他会更加清瘦一点,更名副其实,又继续在高雅电影的鲜肉,和自己无趣的生活碎骨之间,踌躇再三,找不到合适的下嘴部位。
3 ) 100%LIFE,0%ART——关于纪录片《排骨》
我们必须直面中国独立纪录片群体的力量,因为他们有冲动和自觉去关注中国的现实。这在大陆的故事片创作中已经逐渐成为神话。生活本身的戏剧性和残忍带有不容置疑的美感和动人力量。《排骨》作为高鸣的纪录片处女作便以它的粗砾外观呈现出了生活的原貌,这种原貌是带有原始的力量和爆发力的,我称之为“原生态的”。
《排骨》无疑是一部粗砾的作品。它几乎消解了所有的技巧,将镜头完完全全的作为作者的眼睛来使用。这是一种最为本质的,具有原初冲动的记录方式。当第一人称的摄影机在江西的土地上晃动时,我相信这时的摄影机是和摩托车上的人一同呼吸着的。影片的粗砺还原了这种人物和生活的心跳,与匠气的客观隔离开来。
吴文光的工作站有这样一个标语“100%LIFE,0%ART”。我想这是做纪录片的最佳心态。而《排骨》是一部适合这个口号的影片。高鸣进入纪录片的目的是亲近生活,这使得他能够直接的在最大程度上触摸现实,不会为摄影机及电影媒介本身的事物所累。我用粗砾来评价《排骨》,即是试图揭示它的直接。摄影机并不作为某种媒介工具进入空间中,而是作为作者身体的一部分,在空间中观察、记录和呼吸。我曾经匠气的跟高鸣感慨说,碟店的摄影机机位选择十分准确。然而高鸣诚实的回答说碟店只有这么一个坐的地方,他只是拿着摄影机“静静的坐在那儿”。对于高鸣而言,拍摄和看碟是一样的事情,拍摄的机位就如看碟位置的选择,唯一的标准,只是能看见而已。在这个程度上,纪录片就成为了纯生活的记录。草场地的影展上大家都在夸奖影片的“生动”。我听不出这里的生动是在说《排骨》还是排骨。对于更多的人而言,《排骨》的生动是因为排骨其人的生动。然而站在影片的角度,排骨的生动只是一个普通人所共有的生动。重要的是能够直接的呈现和纪录下这种生动。我们要直面影片的粗砺和生动之间的联系。
在我眼中,《排骨》的野心并不止于一部简单的人物纪录片,它关注的是一个城市的空间与人的关系。高鸣作为深圳的中产阶级游民,总在反复强调着深圳这个城市的“漂泊感”。在影片中,这种漂泊感体现在公共空间的缺失。排骨永远坐在他那个小小的碟店里,对着电话喋喋不休。而排骨住处的两次呈现是影片的闪光点,机位永远处于房间的夹角,将每一个私人空间压缩呈现出来。空间的隔离感得到良好的呈现,再加上住客们南腔北调各怀心思的打情骂俏,正契合了高鸣对于这个城市空间的认识。而排骨回家的段落,是我认为影片最为精彩的部分。各种交通工具不厌其烦的一一呈现,最终演变为摩托车上的第一人称,从深圳到家乡的路程,突然视觉化的将所谓的漂泊感层层剥离。排骨开始在一个更为开阔的公共空间行走。随后的相亲段落的呈现极具生活质感,女孩父亲对于排骨身份的怀疑开始将影片带向新的方向,随后排骨蹲在家乡的土地上开始抱怨要“尽快回深圳”。排骨对自我身份认定的模糊或许是所谓游民的典型心态,而“游民”这个词汇所指涉的,恰恰是城市与人的关系。原住民的缺失使得深圳充斥游民,而游民身份的差异则直接导致他们身份认定的模糊度。这就是《排骨》的残忍之处。
我始终认为,影碟是这个城市的人们自我认定的重要工具。来跟排骨买碟的过程,对于他们来说,表演性大于消费性。排骨只卖所谓“艺术片”,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商业活动,因为他只爱看电视剧和“周星驰”。但人们却在这种对艺术片的消费中寻求对于自己文化品味、社会地位的认定。排骨将所有导演及其作品化解为纯粹符号,面对不同的客人进行纯粹消费意义上的归类并做出推荐,这种归类在我看来,极具动人的解构力量。他通过对这些消费者身份的判断,为他们推荐不同导演的影片,这在本质上将这些消费者的活动还原为了纯粹的消费活动。而这些人们,还在继续着对影碟及其身份的意淫,继续对于自己消费主体的幻梦。高鸣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将这种身份认定的过程完全呈现在观众面前,是为残忍。然而这也就是所谓纪录片的力量所在。
高鸣对待电影的热情一直让我颇感惭愧。他总为自己的非专业背景发愁,但事实上,设计师对生活的敏感和观察力却保证了高鸣作品的品质。高鸣还尚且不是一个成熟的作者,但在这样的时代,成熟对于纪录片作者未必是什么标准。就如客观和真实并不再是纪录片唯一的标准一样。关键是,一个纪录片作者能否对自己影片所关注的东西有真诚的记录态度。真实永远是相对的,但真诚是绝对的。就如我一直觉得《排骨》是高鸣的自传影片,虽然这并非对纪录作品有什么帮助,但真诚总是最可贵的。
上周末很幸运的参加了《排骨》放映暨导演演员见面会,是在小小的小津书房。这时,当初的故事已经是十五年前的故事了。
“排骨”是世纪之初在深圳华强北卖盗版碟的人,他那会儿才十八岁,刚从不怎么赚钱的厂里出来做生意,被朋友介绍在华强北盘了很小的一爿店铺卖盗版碟。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他卖的盗版碟却是与他本人反差很大的艺术片,听他如数家珍的说《鳗鱼》,《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德意志的胜利》,总有种反差带来的萌感,让人忍俊不禁。
我总是很喜欢看纪录片,很喜欢去了解其他普通人的生活和故事,那仿佛是时代,社会,文化交织在一个人身上所形成的小小一块碎片,每一块碎片都独一无二,每一块碎片也都能够折射出很迷人的一道光。“排骨”的故事也是,他那会儿年轻,虽然卖盗版碟赚不了多少钱,但是帮客人找到了很小众很少见的电影会很开心;他谈的女朋友分手了,回老家相亲也没成功,心仪的女孩子发短信说只想做“知心朋友”,他安慰失恋的朋友“什么鸡巴爱不爱的”,“我们这个层次的”没有爱,他想要留在深圳,最后他的那一小爿店连同整栋楼都被拆掉建购物商城。
这是十八岁排骨的深圳故事,是排骨年轻的十八岁故事,里面是排骨,其实也是导演,或者更彻底地说,里面其实是众生。而这,大概也是我喜欢纪录片的一个核心原因。纪录片的视角,犹如一次对他人的如实观照。没有编剧去编写故事,不断拍摄的摄像机就像一只从不评价的如实观照的眼睛。正因为没有编写故事而对准一个人的长时间的如实跟拍,使得纪录片超越规则,跳出约定俗成而呈现另一种真相和美。人总是被局限在人的五感,人的六根之中,也总是被局限在从这个社会习得的规范和文化之中,然而这个世界,却是要远远超出这些局限而丰富得难以想象。所以对我来说,纪录片就像是给了我另一个看待这个世界的新的视角,我通过这个视角,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个面向,或者说,看到了这个世界所不为人知的另一种真相。
由此,纪录片对导演的要求便是去做这样一个能够去超越的视角。否则,手握着通过摄像机获得的真相,导演可以通过剪辑将真相编写成“谎言”——又返回到局限中去。
这也正引出我对这部电影的一点意见。
会上导演介绍说,《排骨》是他用手持家用dv机拍的处女作,他的本行是学美术做设计的。老实说很多对《排骨》的表扬正是立足在这一点上:非科班出身的个人影像记录有一种野蛮生长的粗砺感。正是因为不是专业出身,所以导演没有被专业知识所局限,反而比一般专业出身的更能呈现一种真相。
然而这也是我的一点意见所在:导演不是科班出身而拿起摄像机去拍摄记录,背后有强烈的自我表达的欲望。而强烈的自我表达的欲望,也导致了导演从“排骨”这个人的真相中,拼凑出来了一个导演和导演的故事。
在《排骨》中,也许由于导演和“排骨”这个人本身就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这个弊端倒也没有很明显。但我也希望看到,导演能够站在一个更高的位置,更广阔的角度去包容接纳更多关于排骨的真相,而不仅仅是用排骨去编织一个自己。
不要被困在这个社会所搭建起来的规范中,也不要被困在“我”中。
盗版碟商的辛酸史,卖翻版DVD确实不好,但还是挺喜欢排骨想帮助更多人找到自己想看片子DVD的愿望,排骨这个人也挺可爱的。顺便告诉大家一件小事情:其实网上能下载的大部分资源都不是官方受权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盗版!
生活为刀俎,你我皆排骨。
就很黯然神伤,排骨被女友放弃,他自己也放弃感情,最终店铺被拆,女友分手,电影在最惨的地方结束了。我真害怕排骨当场跳天桥
致痴迷于电影的那些日子-过去的,现在的以及将来的。
排骨,江西人,初中毕业。在深圳和朋友合伙卖翻版DVD,而且卖的全是艺术电影。排骨非常喜欢电影,他知道世界上很多电影大师和他们的作品,可是他说他从来都没看过,因为自己文化程度不高,看不懂。所以也不想看。他喜欢看马大帅和周星驰,他喜欢听两只蝴蝶
纪录片是用来讲故事的,特别是这般的故事,感谢走访排骨并带来故事的制作团队们。这么有钻研精神的人现在真是少见,他承认他以他的文化水平看不懂欧洲的艺术电影,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不去完善他的卖碟体系。现在许多人缺少了工作和生活的激情,可排骨不一样,就凭这点这部纪录片就值得推荐。
《排骨》这部片的看点在于卖碟小哥的身份与高层次精神生活的反差。排骨说自己看不懂的片子就是文艺片。他也搞不清路易十三和路易十四的关系。但他没有因为不懂就去否定。真正让他鄙夷的反而是来他这里想买“大片”和压缩碟的人。他劝那些人去地摊买。他已经不自觉地与普罗大众划清了界线,至少精神上是这样,毕竟他凡胎还要吃饭,肉眼还要相亲。他自嘲做点小事,犯点小法,空闲时也有选择性地给女顾客打打“售后回访电话”,正规里透着点不正经,可他评价盗版那段格局却又很大,与人云亦云的主流说教判若云泥。放到十几年后的今天来听,似乎更加发人深省了。正如排骨评价丽芬施塔尔“没有可看性,但有价值性”,这句对《排骨》也同样适用。
胖鸟电影在搜集电影资源的时候也会有和排骨帮客人找到一张碟的时候一样的快乐。只希望国家给予小人物更多的空间,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层面。
“喂~我是排骨,编号4352。我要下单,这些碟子各要一张:剥壳慢《第七疯印》、脱衣服《四百下》、疙瘩儿《精尽力疲》、屎浓多孵《铁屁股》、非礼你《大撸》《当年湿》、她可不是鸡《奸行者》、割你阑尾《枕边精书》、拉丝红蹄儿《黑暗中的撸者》、小津安二狼《东京物欲》《晚春不保》、今村娼平《楢山节操》…再加一张《爱情是狗粮》~
排骨就是个他妈的诗人,“以前我爱你你爱我的,有多深啊比太平洋都深我也不知道太平洋有多深,反正就是挺深的。现在发现其实比眼泪都浅。”就这种逼话这种修辞手法除了诗人还真没谁能说出来
粗糙得刚刚好,像家庭录像带一样真实。排骨是我老乡啊,江西出来深圳生活,这样的小镇屌丝青年我身边真的太多了..一个非常努力勤奋但是又自卑的宿命论者。"我的层次看不懂""我的层次不配有爱情"他对自己做了太多的先决否定。没读过书,卖盗版碟只卖文艺片和作者电影,不是为了看懂,只是为从帮助别人中获得存在感。偷偷跑到别人卧铺上躺一躺,在马路中央被亲人监视的相亲。打电话用金钱数额衡量,拉上施隆多夫为自己正名。谈论张艺谋李沧东马云 ,永远底层永远仰望。赌马输了钱,取出新版人民币,闻了又骂"妈的这钱怎么臭的卧槽"把包包改成 "为人民币服务"用错了东西洗脸没关系 反正也没认真洗过 准备去纹身 听说要钱 还不如自己画一个 反正耳朵闲着也是闲着 打耳洞让自己酷一点最后在天桥上卖碟片 看得我全身冰凉到脚趾。
没想到导演关心的基本不是排骨的业务能力而是他的生命状态,当然这是人物类片子很正常的拍法。实话说我更想多看些排骨卖盘时候的装逼套路(咋能不卖塔可夫斯基哈哈哈哈),也很想看“贾樟柯的朋友王小帅的哥们”,更想看一个排骨装逼失败的例子……排骨身上最有趣的地方就是这个反差。感觉导演这部片还是受到早期贾樟柯影响比较深,仔细看这片跟[小武]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剧作”上)都有若隐若现的联系。
可以順便批判一下那些讀過幾年電影、泡過幾年豆瓣電影圈、搜過幾年網絡資源的人們吧。這些人好像天生就是世界最大的電影檔案館的館長或者是廣電總局文化局的審查員一樣,在批判和奚落盜版的時候自秀優越感(所謂盜版和網絡資源之間的關係也未搞清)。如果你不是看盜版出身,連屁都不是。
他对世界上的电影大师如数家珍,他只卖艺术片,但他从来不看,因为自己只有初中文化,看不懂。他说如果一部电影看了十分钟,就想睡觉,很闷,就可以断定为这是一部艺术片了。他说自己最高兴的事情是,帮有需要的人找到大师的片子,有个客户找今村昌平的(鳗鱼)楢山节考,找了二十年,如果能帮那个人进到货,是他最有成就感的时刻。他虽然没看过艺术电影,但却是一部行走的世界电影地图,随便说一个国家,他都知道那个国家最厉害的导演有哪些。改革开放初期的深圳,是很多人的人生起点和财富起点,他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逻辑清晰,可能比很多标榜自我的满口伯格曼老塔的文青纯粹多了。听说后来混好了,祝福这位地下卖碟人。
整部电影毫无章法可言,像是肆意截取的生活片段,然而他的选取的角度又是精妙的,由一个只卖文艺光碟的小伙子着眼,这个角色像个纽带,从文盲到文青,从农村到城市,从物质到爱情,镜头捕捉的是一场行进中的戏,听说后来排骨的‘窝’被警察端了,他也该行卖起了衣服,然而他的生活会怎样?偏向文盲了?
今天使一个意料不到的日子,心血来潮登录胖鸟,然后意料之外,无法登录。一看才发现小生已经被抓了,侵犯了阿里爸爸的利益。然后想起了这个片,也是卖盗版的排骨。这记录了排骨的生活,也记录了盗版在正版的打击下生存。正如排骨说的那样,如果中国的正版能像盗版那样,做得价优物美,就不会有盗版了。
現在是2015年,排骨你還好嗎?找到沒有愛情但還湊合的女孩沒?
排骨哥其实挺幽默的,不过,是有点辛酸的幽默。
曾经收碟成癖,郑州火车站,天师大的生活广场,北京的三里屯北街,每个城市都有一个个这样的角落,聚集着满眼放光的电影发烧友,他们在如饥似渴的寻觅中,拼凑出内心神秘的藏宝图。
排骨嘲笑他的朋友说世上没有真爱,一边却积极回家相亲主动记电话约姑娘见面。说自己看不懂文艺片喜欢马大帅,却想着要自己买数码相机去拍东西,妹妹泼冷水他还不高兴。地下是六便士,头上的月亮。/ 高分的题材,莫名想起五条人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