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把《隐秘的生活》开场一段来来回回反复看了好几遍。对于马力克怎样调动观众的情绪这一点,有了一些不成系统的胡思乱想。 正如梅洛-庞蒂在《知觉的世界》中所说的:“...现代心理学已经注意到,物体的任何一个性质都远非严格地独立的,而是都拥有一种情感意谓(une signification affective),这情感意谓会将此性质与其他所有感官的情感意谓连结起来。...人的经验赋予了性质某种情感意谓,所以一旦我们把一个性质放回到人的经验之中,那么这个性质何以能够和其他那些它原本与之毫无关系的性质发生关联也就变得开始能够被理解了。”——物即情结(complex),我们对物以及空间的感知基于我们的经验,是一种总体的把握。举例来说,当我们想起柠檬,我们想起的是其表皮粗糙的触感,亮黄的色泽以及酸涩酸涩的口味;同时我们也可能想起第一次(或是印象较深的某次)吃柠檬的经历。在经验的总合之上,柠檬可能在我们身上触发某种特定的情绪。纳博科夫曾经提到,对他来说,每个字母都对应着特定的颜色——这就是我们称为“联觉”的现象。例如,我们听到“绿色”这个词时也许会产生某些印象:温暖的,或是清凉的,等等;更进一步,我们的脑海中可能浮现出森林,其中或许有鸟叫声,还有拂面的微风。这些感觉的产生完全是基于我们的经验的。 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隐秘的生活》中的一个镜头:
这个镜头出现在电影5分37秒处。在上一个镜头中,我们已经看到Franz和Fani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正在回家的路上,而这就是他们的家了。在进入这个镜头时,我们似乎可以感到音乐有了一定程度的加强,因为与它产生情绪共鸣的元素得到了展现:我们可以同时听到风声,风铃声和炉火的噼啪声。马力克在此忽略了这三种声音在空间上共存的不可能性:风声来自外部,而风铃和炉火的声音却只有在房子内部或是房子附近才能同时听到;这个镜头却是一个大远景镜头,我们从远处看到这些小小的房屋。尽管如此,这个镜头似乎还是在我们身上引起一种情感的震颤。这一震颤来自于哪里呢? 我们虽然没有靠近房屋,但是隐约透露的火光已经暗示了炉火的存在。这一暗示显然并不足以勾起足够的感知,于是马力克贴心地加上了炉火的噼啪声——这一背景音清晰地提示了炉火的存在,或者说是把我们潜意识中对这一存在的认知钩到了表层,于是我们的脑海里出现了浮动的火光以及火的热度——火的形象成型了。火,人类千万年崇拜的图腾,一种对安居的原始向往。 而风——我们不仅可以听到它的声音,更从风铃的响声感到它的存在。这里的风铃声不但是家宅的象征,也是对风之实体的勾勒。于是,我们感受到了风的厚度。 当我们想象一个安居的场所的形象时,往往出现在我们的脑海中的就是这样一副图景:一座小屋,处于自然的环抱中,仅是一个外部的形象而无需内部肌理的填充。元素的原始观念在这个镜头中得到复兴:气(风)、火(炉火)、土(山谷在此仅仅作了视觉上的展现——或者说,由山风已经足够呈现一个完整的山谷的形象),而水的形象也在稍后得到展示。在这个镜头中,马力克展现出一种对原始经验的追溯,他用一幅牧歌式的图景唤起了我们对安居的向往。
《生命之树》中关于飓风的段落,也是马力克这类手段很好的体现(在这里,展现的是恐惧的本能)。
《隐秘的生活》恐怕是马力克的创作生涯中最通俗的作品之一,平时高高在上的马大仙这回基本上就是在贴地飞行。时空的视野罕见地收回,那些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统统坍缩成那间小小的不起眼的农舍,定格在1939-1943年的短暂时光间隙。《隐秘的生活》让我莫名联想到《星际穿越》,当然马力克选择的是一个更为内化、收敛的故事——通过后段的双线叙事,理应同时流淌但未必如此的时间——去表达有关爱的话题(至少应该是副标题之一)。弗兰茨原本和他的家庭像生活在伊甸园一般悠游自在,自然是他的信仰,家庭是他的教堂,每一次拥抱都神圣得像一场宗教仪式,孩子如同天使般游戏不停,“生活如此简单,似乎没有烦恼可以打扰到我们的山谷,我们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运用近似《穷山恶水》中曾显现的黑白历史影像(如图1),马力克直截了当地表明这种唾手可得的平静终究会成为遥不可及的奢望,战争以其投射下的阴影在这个家庭内部实现了一次精准的内爆。战争机器作为强大的不可抗力,冷酷地逐渐切割开弗兰茨与自然神圣不可侵犯的连结,以对话渠道的逐渐衰竭为标志——从亲密无间的和谐状态,到书信式的艰难流转,再到叙事断裂的无法触碰——他如同岩浆缓步冷却般失去与自然喘息的同步——时间的相对停滞。
格雷厄姆·格林在《权力与荣耀》中言道:“为了善与美而死,为了家、为了孩子或者为了拯救一种文明而献身,这并不难。但是为了懦夫、为了堕落的人而死却需要一个救世主。”是否能将弗兰茨近乎本能般地贴近良知的行为上升到救世主的高度尚未可知,或许亦可以视作他试图用生命遵从惯性般殒落的轨迹“画出真正的基督”,径自地义无反顾地选择一条通向自我毁灭的坎途。在弗兰茨抵达生命终点本该情绪暗淡的刑房里,镜头的视点却兀自迎向从帘底、屋顶、窗中无法抑制渗透的光(如图2)以及在地上蜿蜒成一片的水。画面短暂的沉寂过后,光掠过万物而恣意倾洒,水裹挟时间而奔流不息,徜徉在拥有那恒久伟力的无束介质,以上帝的名义,以爱的名义,以自然的名义,弗兰茨终将和他珍爱的一切在那远山中相遇。
这个2月社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于每次想写点什么,又都无法沉下心来写完。
最近看的电影也不多,终日沉浸在慵懒的游戏世界中,来试图安抚自己易怒的情绪来逃避糟糕的现状,但那些充满戾气的矛盾和态度依旧漫天横行,好不烦躁。
“非我意见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在成为当今国内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后,道德,是非,早已不在重要了。
而一句“笑贫不笑娼”,也早就失去了原本批判的意味,有逐渐成为全社会已默许达成共识的趋势。
时至今日,我们在多重高压的情况下,嘲笑自己是待割的韭菜,其实在权利眼中却连杂草都不是。
每个人肩上都背负了太多太多,为了求生,为了家庭,选择“下跪”其实无可厚非。
但如果跪的太久,而去嘲讽甚至攻击那些“站着的人”,那就是无耻,是罪恶。
他们的逻辑很简单:只有把还“站着的人”都打倒,那这世上只剩下的“跪着的人”,就自然而然成为了真理,成为了正确。
然而,历史上太多太多的朝代更迭告诉我们,真到了那时,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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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地利农夫Franz和妻子Fani拥有平静祥和的田园生活。整个村庄的人互相协助,虽然生活都不富裕,但凭借信仰的力量,所有人都饱含感恩之心,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然而这样的生活终究会被打破,二战的枪声,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全村的大多数男丁都被要求入伍,加入德国纳粹的军队。而剩下的人均要发誓效忠希特勒,无一例外。
但在虔诚的Franz眼中,参与这场非正义的战争是上帝所不允许的。
他试图去表达自己的看法,希望得到他人理解,但得到的却是鄙视的目光。
一向和善的村民,视他为疯子。
恶劣的盗窃行为,因为对象是Franz家,反而变得理所当然。
只因Franz没有和他们站在一起,就对其恶语相向,甚至动手攻击。
因为他们明白,Franz的存在,就是其他人“恶”的证明。
但实际上,其他人越是拼命的试图同化Franz或是熄灭这最后的光明,他们就越是泯灭自身的人性。
生活因此备受困扰的Franz几度动摇,为了让家人远离自己的牵连,他做出了最后的妥协,决定应征入伍。
然而在军营内的入伍仪式上,教官勒令所有人要伸手发誓,要永远效忠希特勒的时候,Franz死命不从。他不明白,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漫长而又痛苦的牢狱生涯,反复摧残着Franz的身心。
他对底线的苦苦坚持,并没有换来光明的未来,反而遭到了黑暗的无尽吞噬。
他的律师说:上帝不在乎你说什么,只在乎你心里想的东西。宣个誓,你心里怎么想都行。
Franz选择了沉默。
他的妻子说:不管你做什么,无论发生什么,我与你同在,永远。去做正确的事。
Franz做出了决定。
在影片中饰演Franz的是德国演员奥古斯特·迪赫。熟悉昆汀电影的朋友,都能一眼看出,他不就是在《无耻混蛋》中那位心思缜密的盖世太保么。
作为德国新生代最具才华的演员之一,奥古斯特·迪赫此次在影片中贡献了与此前截然不同的表演。
影片的摄影非常巧妙,有一种伪生活纪录片的感觉。
同时搭配明快的剪辑,将细碎的生活细节剪辑到一起,无须言语只通过影像画面,就将男主一家在不同时期的生活状态,以最为真实的角度呈现给观众。
虽然作为二战背景题材的影片,但《隐秘的生活》中并没有残酷的战争场面或激烈的矛盾冲突。
随着战争局势的逐步推进,镜头中所有人的状态,都在悄无声息中渐渐转变。虽然战火未曾烧到此地,但名为“世界大战”的历史事件,带给全人类的影响,都是无法磨灭的。处在“虚伪和平”的当下,人性的挣扎仍在暗流涌动,悲剧依旧上演。
那么残酷的悲剧,
究竟是因猛烈的炮火?还是难以捉摸的人心呢?
心中自然就有答案了。
影像风格很马克力,隐秘的生活主题是议论文,镜头是一首首诗,结构是篇散文。结构太松散了,如果能再压缩一下给点紧致感,压迫感就好了。素材和表达的重复太多,比如孩子和妻子被排挤欺负这些素材出现在好多段落,但看不出随着情节发展,人物的情绪递进或变化,只是被欺负一遍又一遍,各段落间相互替换都毫无违和感。这样的素材太多,显得冗余、冗长、散漫、沉闷、枯燥。这是扣分项。
马克利的主题一如既往的深刻。在集体潮流中个人选择随大流,还是不被裹挟还是逆流而行?做一个殉道者选择逆流是伟大的,但是个人有没有能力分辨他和他的家人为之牺牲殆尽的信念是否是正确的?普通人遭遇的真实人生困境更多的是事实模糊理性晦暗的,终其一生都没人能给你对错的终极答案。纯粹非黑即白指鹿为马的集体意志不幸降临到个人头上时,你其实没有可以按下赞同、弃权还是反对的按钮,最多赶紧抱头鼠窜免得被毒打。 如果集体意志能考虑到对少数派反对派尽可能少的伤害,让他们光明正大的存在,大概就是文明了吧。
“人哪怕只背叛自己的原则一次 他与生命的联系就不再纯粹” ——塔可夫斯基
如果你跟周围人在大是大非上的看法不一样,你肯坚持己见么?
如果你不认可国家的一些做法或zf的统治,你能独善其身么?
如果你被逼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甚至伤害他人,你会坚守良知么?
如果你要在“说言不由衷的话”和“死亡”之间选择,你将何去何从?
当然,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布鲁诺牺牲,伽利略屈从,去年《血战钢锯岭》的主角Desmond Doss少有的实现了两全,而本片的人物原型Franz Jagerstatter则因拒不宣读希特勒誓词而慷慨赴死。
这片儿太马利克了:史诗级制作,纪录片式风景,诗人般画外音,哲理性主题……当然, 这也意味着评论依然两级,爱者津津乐道,厌者耿耿于怀。我倒觉得这么多年下来,自己慢慢能享受这种空灵冥想放飞自我的观感。76岁的老马将来能不能跟另一个几乎同岁的老马一样拿个小金人青史留名?
(拖久了想起来这个写了没有发)
剧透警告!!!
剧透警告!!!
剧透警告!!!
马力克回来了,只是,这次他有点不太像之前的自己,是革新也是回归。
从新世界开始,甚至可以说是从细细的红线开始,马力克逐渐把镜头分给到主线之外的自然世界和人,藉此来辅助主题的表达。这一方式在生命之树里达到一个顶峰,并最终走向时间之旅这样的记录影像。之后他的几次尝试都颇有争议,喜欢其形式的爱得要死,不能忍受的观感疲惫。
这一回在隐秘的生活中,他回归了叙事,但又不止于叙事。这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专注,专注于一个事件本身。马力克没有过分花笔墨去渲染自然风光、宇宙洪荒或者历史社会,有一点点二战的记录影像出现,但只是作为背景的衬托。这个作品更加凝聚,专一,完整。二战是一个背景,甚至没有出现炮火,没有出现敌军,所有的镜头或是在拉黛贡德那个小村庄里,或是男主Franz所在的监狱、牢房。观众的视角其实是被限制的,关于纳粹我们看到的甚少,只是见Franz所见,听到的也只是邻里的话语。因而只能关注男主一家的动向,让我们更接近他的内心所思、困境,触摸他的挣扎。
将近三小时的作品里依然充斥着诗般的絮语,熟悉的广角镜头和主角内心无尽的碎碎念。形式上可以说继承了其一贯的风格,关注环境和人物于环境中的运动,出现人物时,多给中近景平仰视角,而放空镜时则是宏大的远景。流畅的剪辑加上James Newton Howard沉稳的管弦配乐,就算抛开故事也是极大的视听享受。
隐秘的生活一言以蔽之,讲述了生活在拉黛贡德的Franz因个人信仰拒绝纳粹德国的兵役征召,遭到牢狱之灾离开故土并被判刑的故事。影片可以以Franz被带走关押离开拉黛贡德为节点分为前后两个部分。
前一部分的环境是拉黛贡德这个山里的小村庄,主线为Franz一家的生活,以及男主人不应征召内心的挣扎。田园风景家庭琐碎可为其内心信仰诞生的基础,一种牧歌式生活的追求,自然与外在纳粹的扩张相左。景观设置会让人想起天堂之日,而人物在麦田中的游走起伏,会唤起前作中的经典画面,一如细细的红线里士兵在瓜岛山岭的高草丛中游走,以及新世界中人物在美洲大陆矮树丛间的穿梭。
马力克不是第一次让一个男人在自己的电影里苦行求索,从新世界到圣杯骑士,我们都看见类似的身影,只是Franz似乎是最决绝和近乎固执的,他没有留恋自我,可是他留恋爱人与家庭,那是他最后的羁绊。他做好了受难的准备,对,是受难,为自己的信仰殉道。
在Franz被抓走后,环境出现了分割,叙事也分为双线,一方为在狱中的Franz,一方为在家中的妻儿。Franz在狱中受苦,而妻儿也在家中受到邻里的排挤。此时出现更多女主人的内心刻画,其实妻子对Franz思想的形成作用非常强大,这里表述稍拿捏不当,就会变成Franz为了自己的固执抛妻弃子,然而其实恰恰相反,他的坚定信念都源于妻子,源于这个家庭。这个家庭内核的出现似乎照应了生命之树的主旨。妻子对Franz最后的访问,坚定了Franz的决心,影片也进入最高潮。然后就是那个非常锋利的闪回,在最后时刻,记起的都是你当初的模样。
隐秘的生活,更加贴近个人信仰的坚持而不是简单的反战反纳粹,从内核上讲近乎于远藤周作的沉默,Franz一次次地向上帝寻求答案,得到的回应只是冰冷的沉默。牧师的回答已经不是他所寻找的纯粹,Franz只能不断拷问自己,将自己置身那场思想的狂热之外,置身于险地,才能有一点点接近他所寻找的答案。它无关乎一个人对国家历史的抗争,无关乎此举是否伟大、能影响多少人、开化良知或者动摇纳粹的思想。那些都是不存在的,就像布鲁诺·甘茨扮演的军官所说:“出了这个门就没有人知道你了。”
沉默中的传教士最终表面妥协以换取他者的生命,而Franz毅然不愿签哪怕一纸空文来口头效忠纳粹,他是那个最坚定的圣徒。
写在后面
后来想起来去谷歌Franz的人物原型,写道他“后来被尊为殉教者并举行了宣福礼”。大概这部电影更多的是一个信仰的故事。
前半段的乡村生活展示了丰富的劳作内容,我基本上当成奥地利李子柒在看。美术很棒,故事嘛就像站在虫洞外看虫洞里的人——好……慢……
QY-317,泰伦斯·马力克又爆发了一次,依旧是《生命之树》风格的延续,只是这一次的剧情更强一些,有了清晰的故事线,但这对于马力克的这种风格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他的这种影像风格还是更适合天马行空仙到飞起的拍法。当然,有故事线也有优点,就是可以让主题表达更清晰,让叙事的节奏显得更紧凑,不至于像前两部那样漂起来。大导演就是厉害,情绪和节奏总是那么准确,比如那些广角镜头,用来表现主角随处的那个畸形到世界,画面畸变都是来的恰到好处。这么美的电影,还是没忍住提前看了,等出了蓝光之后再重刷吧,反正马力克的电影值得反复看好几遍。
《天堂之日》+《细细的红线》,三小时讲了一个一句话就能讲完的故事,特别诗性、散文的叙事,娓娓道来,反复吟唱,配合一贯的广角+特写摄影,将奥地利的美景,人物的爱情展现到极致,这只有最厉害的导演才能做到,三小时也因此不觉得长,私心加满到五星。
关于良心的抗争与信仰的坚守,马力克用最私人的情感来对抗最宏大的历史背景。登峰造极的声音设计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失去Chivo导致的一些摄影上的瑕疵(以马力克的过往标准)。James Newton Howard的配乐完全不输片中出现的古典音乐。观影过程中不断想到刘氏夫妇,但愿他们的“隐秘生活”有一天也能得到显现
马利克仍然是影像之王啊,耳语一般的旁白加风光大片。只是,如此美景搭配压抑的剧情,其实也是怪怪的。
令人震撼的大银幕体验。绵延悠长的镜头语言与配乐,搭配大量诗化的独白台词,马利克用自己的方式讲述了一个基督化角色的“独自”反抗。不想在影史里找任何一个坐标来定位这部电影,因为我希望它是独一无二。
抛弃叙事之后,马力克的电影里剩下的是自然与人文的和鸣。人类感情不能共通,但每一种截取人类情感的方式都值得肯定,马力克的影像是普世的,是悠扬而流转的散文诗。
两天时间里,分两次欣赏完了这部近三个小时的电影,非常喜欢。导演马利克43年出生,和我是同代人。大学学的哲学,做导演后还在学校教授哲学,是位学者导演。他拍摄的影片不多,但是最令我感动的是他一直坚持写作拍摄我们一代人所经历的最重要的题材,从《细细的红线》到这部《隐秘的生活》都是对二战的历史反思。 马利克用他独特的唯美画面及“碎片化剪辑”,再现了一位因反纳粹而被处死的农夫的悲剧,压抑中充满了诗意与哲思,给那些牺牲在“黑暗时代的圣徒”,留下了人类的现代记忆。而像他一样的Zhao Lin、Zhixin Zhang,Luoke Yu等烈士,我们也不应该让他们永远被淹没消失。 顺便说一下,在海信85寸8K电视屏幕上看这部影片,光影视听层次之丰富、广角仰摄画面之开阔,使我十分享受。
澳门iffam 大广角仰拍特写,或是无言的祂在凝视着情绪和状态。马利克始终将这种凝视对焦在人类与生命的终极命题:人性向诗性与神性的不断诘问与永恒求索。即便是历史中微渺的存在,被世人与凡尘背弃,但只要沉默地坚持着那份自我意志所甘愿选择的苦难,便是圣人。黑暗的甬道中总有无差别的光,我选择背向它,直面无望。
先哭为敬。
当马利克避开了宇宙洪荒天地玄黄那些过于宏观的视角,回到了真正人本的角度,所有的外在都在流动的镜头里融合却又被抽象化,这些外在是不断生长的作物与更替的自然季节,是天地不仁,不以人内心及社会的动荡为转移,也是邪恶的阴影,是恐惧吞噬的人心,是被扭曲的内心驱使吐露出的恶语(有趣的是这些语言在这里以无字幕的德语出现,更加抽象与外在),真正的主角是内心的声音,以缓慢诗性的英语颂出的,不可被以上的“外在”所听见感知,所谓“隐秘”,而恰恰是这些“隐秘”的内在生命在这部电影里以更加可见的方式传递给观众。马利克为自己的镜头语言找到了这些年来最合适的内在,真正的美国新教基本传统价值观,在这样的时刻以福音形式再次传道,但吊诡之处在于,其有效性又可能止步于已经听到过这些声音并隐约有所认同的人,很难产生完全的顿悟与启示
对马力克真是累觉不爱了。镜头并没有前几部晃得厉害,但那玄乎乎的画外音从未断过。这次的大主题是信仰、正义和爱,但深刻的奥义不能只由人物诉说,它们没能被影像做实。和《细细的红线》相差甚远,《隐秘的生活》无关战场前线,希特勒就是个符号化的存在,代表着关于邪恶的一切,衬托出主角英雄般的不屈。充满了重复的抒情,作为一部近三小时的电影,实在是太单薄了。
3.5。英語德語穿插,還好不太突兀。從神聖簡約主義配樂到場景中無所不在的天主教意象都透著濃濃的宗教味,隨導演一貫偏愛的風景與歡鬧畫面,帶出鄉村平靜表象下洶湧的時代波濤,美則美矣,但三小時還是太長了,以至於觀眾雖然震撼於納粹治下的荒誕,最後卻都在期待主角慷慨赴義好結束這一切。還是要稱讚一下看八月君,看他演戲看了這麼多年,這回他總算完全褪去過往的銳氣!在法官面前的哭戲真好,完全展現一個平凡人雖然無助也要吾道一以貫之的堅持,戲也沒被老戲精吃掉。這種柔軟,難道就是四十代的演技體悟?
倘若用一个词来概括马力克的电影,那么没有比“悲天悯人”更适合的了。他的电影看似都有一股子神性般的宽容,然而实际上对于一个个仰望宇宙的影迷来说却一点也不友好。尤其是在《新世界》之后,它们都以“会当凌绝顶”的姿态劝退了大批观众。作者在他《隐秘的生活》里或许解释了缘由:一个人在什么样的心境下才会写诗?在她对“改变世界”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时候;在他对“坚持自我”一点力量也没有的时候;在他们对“平庸之恶”的反抗一点胜算也没有的时候。世界如此温柔而浩瀚,人类却如此愚蠢而卑微。战争给人留下的无非就是这句重复了千万遍的话。超广角将那些壮美的自然风景、庄严的文明古迹尽收眼底,也将辛勤劳作的农民,细腻的人类情感以及质朴的乡间生活无限贴近观众的瞳孔。我无法估计这首诗究竟给了我们多少智慧、力量和胜算,但我知道一定有。
当马力克成仙后又回到人间,真想要更严肃的讲一个故事后,觉得这种拍得过实再搭配那诗意的风格反倒不喜欢了,不爱不拍大逆光的特仑苏。冗长的有些不耐烦,知道他要说什么后很快就审美疲劳,而且那山间小屋的质感也太像度假村了。#金马56#片前福斯25周年纪念的获奖提名混剪短片到是非常好看。
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样想,我个人是认为,半年前和半年后看这片子,心理体验大不同。这半年发生了什么?周围都是压倒的恶意,迫使你不得不陷入痛苦压抑的隐藏生活。会有那么痛苦吗?是错是对有那么重要?许多人要问。是的,很痛苦。好多个夜晚,到凌晨都睡不着。这部电影最欢乐的地方,就是马力克一上来就把田园牧歌、农民哲人、广角变形的影像精华晃了一通,然后进入痛苦的煎熬折磨。21世纪的观众,如何看待这个“德意志人民内部矛盾”,想着再一年,只要再一年,空袭警报都响起了,他还是可以脱逃的。但历史没有如果,就像你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拒绝向威权独夫效忠。他不是英雄,只是一个死刑倒计时也会发抖的普通人。
5分。马力克几乎完全抛弃了叙事,把二战时一个奥地利农民拒绝宣誓效忠希特勒,最后被判死刑这件事通过大量诗意的旁白、唯美的画面,MV一般的镜头来表达,让我感受不到导演想要表达的情绪。拒绝这件事是充满勇气的,甚至是伟大的,但不会像电影中一样是充满哲学味道的——一个奥地利山里的农民哲学家么?这件事可能与信仰有关,也可能与农民偏执的性格有关,但不会与哲学和诗歌有关。镜头推上去又退回来,大量广角仰拍或俯拍特写,把角色的脸拍到变形、拍到狰狞。可是使用镜头的方式与镜头中的画面并不匹配,画面与内核也是不相称的,甚至是矛盾的。这到底是恐怖的二战,还是美丽的田园牧歌?这是一部有病不呻吟反而歌唱的冗长散文诗,不比《歌声不绝》高明多少。
C / 马力克的镜头似乎总是流动、柔软、不断向水平两侧画外渗透的。因此哪怕在描绘人物最痛楚最受压迫的时刻,他也以影像的神性给予其延展的喘息。但这种空间的营造始终难逃同质化抒情的风险。本片里最摄人心魄的反而是那些构造了垂直视点的时刻:让监牢真正逼仄逃无可逃,让天空不再宽广而只剩下信仰的叩问。在试图让一切无缝连接的世界中,偶尔的断裂反而更被需要——好比Franz就是那个时代的断裂位点一样。
你永远的留下了,亲爱的弗朗茨,你是那昼夜的温差,你是那四季的变换,你是那山谷里最温柔的回响。
#72nd Cannes# 天主教人道精神奖。马利克又拍了一部跟以前差不多的片……广角+magic hour+诗化旁白+哲学思辨,不过这次是二战题材,故事发生地又搬到了奥地利山谷,而且少见地有着比较强的情节(相对于马利克之前的作品而言),还是有些不同的。技巧上主要是声画分立的手法,夫妻两人的通信和各自的内心独白成为了旁白的主要内容,并且跟画面关系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用来展现人物心理和情绪。当然影片真的没有必要拍这么长了……堆砌的美丽影像实在是有点多。此外还用到了档案影像。片中所有德语对白没有字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