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拍摄杨师傅的时候,对我个人来说是也是很混乱和挣扎的阶段。2020年初,硕士毕业前夕,是突然间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的疫情、封锁、推迟返校,兵荒马乱间回到北京从学校收拾东西走人,然后就这样被扔进了社会。不出意外地,我成了自由职业者。
在《书籍》之前我一直在拍自己的个人项目,习惯了单兵作战,带着所有的拍摄设备和行李,去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打交道。《书籍》可以说是第一次作为“工作项目”:和当时还陌生的团队接触,从零开始抓耳挠腮地写解说词;和一个陌生职业的拍摄对象接触,他的世界里有太多东西我听都没听过(暴露了没读过什么书的本质),没法交流;拍摄也不是我一个人对情况做判断、想拍什么拍什么,有不熟悉的摄影师在,拍摄前后还要接受总导演的检阅质问;在这之前,我参与的很多项目都强调长时间跟拍,现在却只能逼迫自己要快速认识他,然后最起码“讲明白他”。
2020年9月11日,和杨师傅的第一次见面,在上河卓远的办公室。我第一次去到一位编辑的办公室,本来以为会是充满文艺气息的工作场所,第一印象却是凌乱和灰暗。杨师傅只短暂露了下脸打了招呼,又戴上了口罩。一整个下午,他声音低沉、面容平静地讲话,更多时候是挪挪导演在回应。和想象中的什么摇滚青年什么知识分子都不太一样。
在三位编辑里选择拍杨师傅,是因为一系列音乐书。作为音乐尤其是摇滚爱好者,《伤花怒放》绝对是绕不开的,在西北小城度过高中时代的我,没有什么渠道资源了解摇滚乐,这本书是上大学从图书馆借的最早一批书之一;杨师傅版的《来自民间的叛逆》也是学生时代的我“斥巨资”从孔网上收的,白色封面,生怕弄脏,拍空镜的时候被大力胶扯掉一块着实心疼。拍摄前对杨师傅的幻想是绝对的乐迷,而接触之后发现这个男人关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音乐真的是很小的一部分:诗歌、小说、随笔、学术研究、武侠电影,优秀的文本总能打动他。他其实非常感性,白天深夜地在朋友圈里发诗;他喜欢很多的女性作者,尤其是安吉拉·卡特。他在夕阳下非常珍惜地摩挲着自己做的《马戏团之夜》,有点小心翼翼,有点不舍,有点溢于言表的骄傲,那个瞬间曾非常非常打动我。
在第一次面聊后,和杨师傅只短暂接触了一次,就是在他南京的家中跟拍一天。又过了一个多月,再联系到(疯狂拖延的)杨师傅,去到上河卓远的办公室看景,情况就完全变了。这间办公室几乎被搬空了,比上次见到时更凌乱、更灰暗。所有的工位就是片子里看到的样子,散落着人去楼空之后被丢弃的物品、书稿。杨师傅的书架上乱七八糟,许多地方也搬空了,样书就像废纸一样堆在那里。我和摄影师提前收拾了一下午,腾开场地,把杨师傅的办公桌后面的整面书架码好(过程中还不小心打碎了杨师傅的一座奖杯,我错了…),才让这个办公室勉强有了点编辑办公室的意思。上河的办公室傍晚时有太阳直射进来,杨师傅看着收拾好的书架半天,说:
“本来没什么感觉,现在被你们收拾好就有点伤感了。”
在那之前,杨师傅从未对我们提起过上河行将关闭的事情。我知道这件事时,他也几乎没表露过什么情绪。而这一刻突然击中了我。
对杨师傅的了解,是从喝酒开始的。刚认识的时候杨师傅自称水啤爱好者,平常也就喝喝雪花什么的。因为拍摄周期拉得很长,这之中也见证了杨师傅的饮酒成长史,从雪花勇闯,到朝日麒麟,再到行思办公室里一箱箱精酿。每次去拍摄,开始是“想喝啤酒自己拿”,到后面“今天差不多了吧,别拍了来喝酒”。我们曾经在上河楼下的日料店喝着麒麟聊了一晚上,不过到现在我也不记得聊什么了,因为最开始面见杨师傅只有心虚——自己白读这么多年书,但其实一点文化都没有。
拍摄和杨师傅沟通实在痛苦,我战战兢兢发微信,他别别扭扭面对镜头。说好的拍摄日期一推再推,说好的有事联系我从没见到他主动发消息,说好的时间点,能实现的也实在不太多…让我常常心态崩塌。每次和杨师傅聊天,对自己的写作计划都有更新,“写写邵氏武侠的小文章”、“准备写短篇小说”、“还是要好好写诗”,结果见到最多的还是发在朋友圈里的诗。他也会立flag不能发那么多朋友圈,结果我一刷微博,杨师傅最新状态赫然眼前。
杨师傅最初是受人邀请,离开从青年时代读书生活到成家立业的南京,来到北京创立“上河卓远”,苦心经营多年,却落得一个不愿多提的结果。南京的家中,除了绿植就是书,桌子上、书架上,层层叠叠玲琅满目,房间不大却温馨充实。在北京的杨师傅独自一人生活,经常在办公室待到深夜,看电影写文章喝啤酒,而居所也真的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拍摄时他不大想让我进去,我只在楼道里瞥见屋里一张桌子,一些纸箱,以及开门翻涌而出的沉沉烟味。我们拍摄团队常常开玩笑说杨师傅是个“失意的中年男人”,他也蛮常自嘲身材走形颜值下跌,想要口罩护体。杨师傅确实不是杨大侠,没有豪气冲天,但江湖义气一掏一把,总是心有不甘,隐忍着坚持着,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从拍到剪,杨师傅短短十分钟的故事,其实是我毕业后这整整一年半的时间。我想,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起码为了了解杨师傅,多多少少看了一些有的没的书,然后寻根溯源地培养了一点儿自己的阅读爱好吧。我想我和很多观众是一样的,通过这个片子,从一个不大懂书之人,到对书本、对文字、对形式有自己浅显的理解与偏好。《书籍》做片子和看片子一样,都是让人逐渐爱上书的过程。在这里,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杨师傅,也真的非常感谢书籍团队。
祝愿行思一切都好,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实体书呀!
ps附上杨师傅赠送手写小诗一首:
那天在对导演进行幕后采访时,有一个问题问道:“从拍摄到上线,有没有留下遗憾的地方?”
我当时脱口而出的回答是,很多我喜欢的内容因为篇幅等原因没法放到正片里,并列举了种种细节。但采访结束我往回走的时候,那个问题却还一直萦绕在我的脑际,似乎我的大脑对刚才的回答并不满意。
我坐上公交,看着车窗外流动的皑皑白雪,思绪也跟着漂浮了起来。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得出了更为准确的答案——其实最大的遗憾,是我没把故事讲好。
这个片子是我2020年硕士毕业后接手的第一个片子,主要负责老六和涂涂这两个故事。我很喜欢书,所以当能有机会去讲述那些跟书有着紧密关联的人的故事时,真的觉得是上天赐予我的一份毕业大礼。但习惯于独立纪录片拍摄的我,慢慢却发现在这种有着较为成熟的类型和稳定风格的媒体纪录片面前,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这个过程当然也有很多很挫败的时候。老六这个故事,其实是我最遗憾的,因为我觉得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深入他。张老师的人生经历很丰富,值得讲的故事太多了。但一个人物只有10分钟的时长,如何取舍,寻找什么样的角度,成了非常头疼的问题。最后我们定了以他创办读库以来的几个重要节点作为重点讲述的内容,但这也是我最遗憾的地方,因为这些内容并不“新”,它们只是帮助大家了解了一个众所周知的老六,而我更想讲述的是大家所不知道的老六,或者说,我更想找到一个新的角度去深入他,挖掘一个更为丰富的老六,但还是留下了不少遗憾。
张老师是一个很惜时的人,他对时间近似于争分夺秒的利用常常让我觉得我们的摄影机就是一种多余的干扰。所以每次我和摄影师在一旁拍摄时,我总很担心会打扰到他,因而也总是格外地小心翼翼。他总是那么专注,甚至一脸严肃,就连吃麦当劳都能吃出一副在思考哲学的模样。但涂涂则全然不同。
涂涂的气质和生活方式与大理这个地方可以说是自成一体。他喜欢发呆,有时候在自家的屋顶,有时侯则在苍山的小山坡或坝上;他喜欢音乐,家里收藏的CD摆满了卧室和书房,古典乐、爵士乐、民谣等等应有尽有。他喜欢做饭,甚至曾跟我说“做饭比做书还开心”。
在我抵达大理前,涂涂就说第一次见面要给我做面吃。我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的饭点,我算了一下抵达他家里的时间,差不多还得1个小时,于是给他发了信息说让他先吃,不用等我。但没想到,我到达他家的时候,他还没吃饭,执意等我一起做面吃。吃完面,他有事要赶着出去,我就想着等他回来后我再到他家里勘一下景,但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把家里的密码给了我,留下一句:“你随意勘,我就不管你啦”后就兴致冲冲地出了门。
涂涂走后,我一个人呆在他家里,心里除了感动,还惊叹于他面对一个陌生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居然可以如此信任。我现在回过头来看,也就更理解了他之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做书,是一种关系。在做书的过程中,他最为看重的是人与人之间所建立的关系,而彼此建立关系的基础,就是这种毫无设防的信任。
经由涂涂,我去拍摄杨奶奶,也就是《秋园》的作者。很多时候,我都会忘了她是一个80多岁的人,因为她的天真浪漫实在太像一个少女了。她跟很多小姑娘一样爱美,会拉着我去她房间看她的小裙子,问我穿哪件上镜会更好看。每次拍完,她都会让我给她看看她在镜头里的样子,觉得好看的时候就会开心地拍拍我们的摄影师说:“哎哟,谢谢你啊大个子,把我拍得这么好看。”最后拍完的时候,她还“偷偷”跟我们透露,她前额上的刘海其实是假发。但其实我看过她把假发脱下来的样子,依然很美。
第一天拍摄结束临走的时候,杨奶奶就说让我们第二天中午一起饭吃,我怕太麻烦她,就推掉了。回到酒店的时候,我收到了奶奶发过来的信息:“亚亚,真不用客气,你们都在我这里吃饭,今生难得一次,我们不是后会有期而是无期。”我当时鼻子一酸,也就不再推辞了。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奶奶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夹菜,不断地让我多吃多吃。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很暖。
最后一天拍摄全部结束后,其他人都先走了,我自己留了下来,想跟奶奶多聊会儿天。那天晚上在客厅里,奶奶半卧在沙发上,我则在她一旁拿一个小凳子坐着。奶奶给我讲她的婚姻,那也是她第三本书主要讲述的内容。那是一个很隐忍、很不幸的故事,所以奶奶一再叮嘱我,一定要擦亮眼睛看好人。她还把那时尚未出版的书稿发我,让我回去看。
临走的时候,奶奶把我送出门,我们拥抱分别的时候,奶奶说:“亚亚,奶奶不伤心,奶奶不伤心。”但是我看到她眼里的泪水都快要掉了下来。我一走三回头,奶奶一直在招手示意目送我,直至我们消失在彼此的视野中。
这个片子从我毕业接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年多,很多细节依然历历在目。纵然因为自己能力的问题,它还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我还是很庆幸有了这次拍摄的机会。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关于高仓键的片子。在片中,有年轻人问如何才能成为像他这样的人时,高仓键这样回答:“去跟那些美好的人相遇吧。”
是的,与那些美好的人相遇,就是我这次最大的收获和成长。
大家好,我是《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第五集,《文学的现场》这一集的导演王悦阳。算起来,这是我第三次参与拍摄书籍相关的纪录片,也是和总导演叶深、挪挪等团队的老朋友们认识的第6年。可以说有关“书籍”这个题材的拍摄,伴随我的成长。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我也接触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生产各种各样“内容”的媒体,从一个踌躇满志的大学生渐渐变成一个遭受社会毒打的青年,我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书籍”的难能可贵——无论是幕后的制作团队,还是片中的拍摄对象,都是那么纯粹可爱的人,让我感觉到生活还是那么充满希望。
这一次关于作家的拍摄,在选人方面是相当困难的。文学的概念并不是边界分明,国内的作家百家争鸣,我们还有着各自偏爱的想拍的作家(并且超过3个),要从中挑出3个人并非易事,好像怎么分类、怎么筛选都不对。哪位作家又真能代表一类题材呢?哪位作家又真能代表一片土地呢?就这样不断地讨论、推翻再讨论,最终我们结合各方面因素的考虑(当然也难免包括制作周期的追赶、作家本人的档期和被拍摄意愿等等等等琐碎的原因),才选择了如今的三位拍摄对象:班宇、梁鸿和吕德安。在此对他们三位表示由衷的感激!
至今仍旧记得沈阳的冬天,令本身怕冷的我大受震撼,但是对此早已习惯的当地人比如班宇老师气定神闲,带着我们去各处溜达。看过了劳动公园里各式各样直播的人和那些穿着大棉袄登在老式自行车上看热闹的人,马路边排成一排剃头的人,街上无数豪华又实惠的浴所,听班宇老师说了些能分享的、不能分享的故事,再回头重新读《冬泳》和《逍遥游》,我感到那些虚构的人物和故事,都那么真实,他们就在历史里面,在班宇的记忆里面(或者靠近记忆的脑子里的另一个区域,俺不懂解剖学),后来又来到了我的记忆里面。比如我因为阅读认识了肖树斌,在沈阳的街头,觉得好几个人都有点像他,春节回去又觉得我重庆老家的某位亲戚也有点像他,时间长了我都分不清,这个人是小说里的,还是真的交谈过的?他和众多的虚虚实实的人一起,影响着我对世界的认知。阅读真是一种奇妙的沟通!
关于小说和小说的创作,不能讲得太实,又不能讲得太虚,我承认我还没有找到最好的呈现方式,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批评指出。
对于梁鸿老师的第一印象,是她和我一样,很爱嗑瓜子。第一次见面,我和同事一起和她约在人大附近商场楼上的一个茶室里,她风风火火地走进来,要了梅子和瓜子,瓜子磕上后,氛围就变得亲切许多。因为拍摄梁鸿,我又集中阅读了她写的梁庄三部曲和她的如《梁光正的光》、《神圣家族》等虚构作品。即使梁鸿老师总是那样热情爽朗,时而发出肆意的哈哈大笑,但从她的作品和与她接触的短短几天时间里,我仍能感到她的内心仿佛有一些创伤难以愈合。她的故事和她笔下的那些梁庄的故事,都是那么沉重,那么五味杂陈。梁鸿老师说“如果想要真的了解中国,那就真的得看看乡村是什么样子的。”
关于拍摄过程,在此不再追忆赘述。我只衷心地希望,我片子里关于梁庄的这个小片段,能引起更多年轻人的兴趣,进而去阅读梁庄,进而去了解真实的乡村,进而对于中国有一个更加全面、具体的认知,我想这会是有意义的。
最后,我必须说,我爱上了吕德安老师(工作室的人应该已经听我说了很多次)。我想问谁会不爱这样的人??他是那么真实自然、幽默风趣、温柔至极、充满才华……做饭一绝。当然了,我只和他接触了短短几天,可是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在很多个焦虑的夜晚,在很多个沮丧的时刻,我总是想起那几天,想到他极度缓慢的语速,想到我们坐在窗边,他聊起那些我未曾经历过的充满激情的年代和一群年轻诗人们的故事,想到他做了一桌巨好吃的菜(清淡却味浓,绝对是一流的美食),然后我们在他的自制壁炉前烤火喝酒聊天,想到夜里持续不断的溪流声带我入梦,想到离别的时候他耐心地带我挑选几块石头作为留念……他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所有人都觉得那么放松,那么不紧不慢。
有人评价吕德安是“诗人中的诗人”,这句话在认识吕德安之前,听起来就像是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空洞夸赞,可是认识了他之后,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和他的诗是那么浑然一体。在采访的时候,根据提纲会问到他受到哪些诗人或什么流派的影响,对于这类问题,他仿佛答得没有那么自然顺畅,可是当聊到各种生活上的经历时,他又是那么真诚又敞开,我想也许他的诗歌就是那样自然地从生活里流淌出来的,而并非刻意运用技法、打磨雕琢。
总之,非常感恩能够参与并在大家的帮助下完成这一集,希望能给陌生的朋友们带去一些宁静、一些安慰、一些启发哪怕一点乐趣,如果不能,我会好好反思,继续努力。谢谢!
第二季的第一集,讲述了图书馆的故事。 最先出场的是高寿98的古籍活字典沈燮元老先生。 他是版本目录学家,在古籍整理、鉴定和保护工作上有着杰出贡献。 沈燮元先生的日常,几乎就是读书。他的工作也是读书,退休后依然是读书。他是将兴趣与工作合二为一的例子。在搜索“沈燮元”三个字时,跳出来内容,经常逛南图的人都对他印象深刻,因为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坐在那里阅读,而且是早早来到的那位。在他们看来,老先生就是坚持的动力。老先生有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一个人活在世上不能老是玩,要做点事情”。 从他身上,我还看到了专注的力量。一个人一辈子做一件事,把那件事做到极致,成功是行动的结果。
第二位是图书的图书管理员顾晓军。在兴趣的吸引下,最后成为了图书馆管理员。 这样,他与书的距离更近,他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利用工作之便,他自学了法语、意大利语、希腊语、拉丁语、波斯语等十几种语言。听他流利地在各种语言间切换,“苦学”英语的我既羡慕又羞愧,更想知道他学习语言的方法。
第三位藏族喇嘛久美,他建立了纳朗玛图书馆。是这片草原上的第一座图书馆。 久美走出那片闭塞的草原,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他深知知识改变世界。 于是他回到家乡,建立了图书馆,搭起一座通往外部的桥。 一个没有收入的僧人,靠什么建立图书馆?他出售自制的青稞酱,自学了建筑学,设计图书馆的图纸,到亲手搬运几百斤重的石头盖房子。 从无到有,从0到1,久美用行动证明了一切皆有可能。
这三位主人公共同传递给我的信号是:热情和专注。 心中有目标,行动有方向。无论是数十年如一日整理古籍的沈燮元,还是自学了十几种语言的顾晓军,还是95后僧人为草原的孩子带去希望和光明的故事,都诠释了与热爱为伴,专注做好一件事的力量。 博尔赫斯说“天堂是图书馆的模样”。我也曾心心念念要把家安在图书馆的附近,每一次走进图书馆,在安静又带有墨香的书架间流连,在寻找一本书的过程中与其他的书相遇、碰撞,我仍清楚记得,许多年前和先生乘坐公交,单程十多公里来到图书馆,背个书包,提个袋子,装着10本书(每人最多借5本)满载而归的美好。每一次从图书馆出来,都感叹自己的渺小和无知,又感恩于自己有机会和“知识的海洋”更靠近,也因为书籍,让我看到了更多的可能,诚如久美的感悟——我们的心态开阔于世界。 纯朴的久美是给人最亲近的一位。因为曾经走出去,更明白知识和教育的力量,也因此,他千方百计要为草原上的孩子们建立一座图书馆。在他心中,书籍是联通外部的桥梁,这座小小的图书馆承载着久美的愿望,也成为孩子们的天堂,他们被唤醒的内心,犹如飞出笼子的小鸟,终将翱翔于高空。
2022-2-23
看到马爱农那一集的时候,眼眶有点湿润,转手发给了酷爱哈利波特的大学舍友,她没有回我
在职场狂飙猛进,恋爱生娃风生水起的时候,青春期时的小快乐被刻意忘记了
只有在眼下这朝不保夕、兵荒马乱的时候,看到如此温暖有趣的片子
那些年轻时的美好一股脑地涌上来,看书,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三年级时老师为了奖励我,给我一张市区图书馆的借书卡
我记得记得第一本书是江苏四十年少年儿童小说选,里面一篇《白额牛》我到现在还记得
后来又陆续借过国外的童话,和一般的格林、安徒生都不同,节奏奇怪,情节也有点诡异
再后来,在被窝里看红楼梦,通宵看福尔摩斯等等等等,获得最多心流的时刻,应该就是看书
高中的古旧书店、蓝色书店,几乎占据我所有课外时间
再再后来,自己拿起笔开始尝试写作,到现在依然还是酷爱输出
这两季的纪录片看完,才知道原来在一本本书后面,有千千万万的人付出心血
最打动人的还是爱书的情怀,不管是编辑、作者、出版人、书店老板,做喜欢的事情,无怨无悔
2019年底到第二年春,一部叫做《但是还有书籍》的纪录片剧集在B站上线,这部总共5集,由演员胡歌担任旁白,聚焦编辑、译者、书店老板还有众多与书有关的作品获得了极高的播放量,并且在豆瓣网站上斩获9.1的超高分,因其热播造成的聚焦效应吸引了大量的关注,让媒体与读者们纷纷惊呼“读书纪录片也能刷屏!”
而时隔一年后的1月20日,《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再度回归,依然由演员胡歌继续担任配音工作,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中围绕与“书”有关的人与事,聚焦并走进他们的生活,捕捉那些动人的瞬间。目前该剧集已经在B站播出两集,并与近日在豆瓣网站上获得9.5分的破纪录高分。
「导筒directube」为广大读者带来与《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前两集导演郝雨竹与洪嘉宝的对话采访,无论是对书还是对纪录片感兴趣的观众都可以看到更多创作背后的内容。
《第1集:我们的图书馆》
在过去的两年中,青年导演郝雨竹一直在为《但是还有书籍2》的内容策划、拍摄和剪辑进行着细致的筹备与制作,在她负责“我们的图书馆”这一主题中,需要在全国搜罗值得拍摄的图书馆相关人物与故事,最终呈现在片中的沈燮元,顾晓军,久美三位主角有着不同的年龄,地域和职业背景,但他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书写着自己与图书馆不可复制的奇妙故事。图书馆是关于书籍和阅读最庄严,单纯,质朴的场域,由这一主题续写《但是还有书籍》的新章,可以说再合适不过。
导筒directube:最早是怎样接触到《但是还有书籍2》的拍摄任务的,在众多的拍摄人物与拍摄方向中是如何确定南京图书馆的沈燮元,国家图书馆顾晓军,还有纳朗玛社区图书馆的久美这三位老师的?
郝雨竹:我之前只拍过独立纪录片,当时毕业没多久,一直没找到自己感兴趣的项目做,但又要谋生,那时候很迷茫。然后朋友发给我《书籍2》要招人的链接,当时我没怎么看过国内的商业纪录片,去看了一下之后觉得这个片子跟目前市场上大多数的题材不太一样,是很干净的,就投简历试了一下,也很感谢叶深和挪挪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试一试。
为什么想做图书馆这集呢,因为图书馆对于我来说,一直是某种“Secret Garden”的存在,在图书馆里,我得到过自我,也感受过爱情,我曾经历的最美好的事情,大多曾发生在这里。所以选了这一集。
刚加入的时候团队前期有做过一些调研,我当时看了一下人物介绍,沈燮元是很吸引我的(96岁的年龄加上他与图书馆的联结),他是上一季主人公中华书局的俞国林老师推荐的,但是这个人物也很有难度,因为版本目录学太艰深了,我对此又一无所知,所以提前去南京跟沈先生见了一下面,他一开始还是不太愿意被拍的,说自己很忙,没时间搞这些(可可爱爱),不情愿地抽出了一个小时,小小聊了一下之后,他觉得也是蛮有意思的事情,才答应被拍。这个是最先确定的人物。
第二个故事当时的方向是公益图书馆,我当时对这个故事是有自己的遐想的,比如在一个风景很美的地方,可能是在大山里,可能是在森林里,可能是在草原上,有人自己建了一所图书馆,很纯粹地做自己的事情……但一定不能是网红打卡的那种地方,剔除这一点,其实这个故事也蛮难找的。
当时调研的时候很幸运地遇上一个叫做有为图书馆(这也是一个非常棒的在浙江省三门县的公益图书馆,章瑾老师建的,大家可以多多了解),馆里的负责人牟芝颖当时给我推荐了一个网站叫“文化火种寻找之旅”的网站(http://www.mjtsg.org),这里面有几乎所有在国内的公益图书馆介绍,看到纳朗玛图书馆吧,就像缘分注定一样,觉得这就是我想找的。
联系到久美之后就打电话聊,本来我觉得喇嘛是高高在上的,可能交流也不会很通畅,没想到他特别可爱,还很幽默。他当时有一点特别打动我,就是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让当地小孩子看到更大的世界,藏区的人不能老是依赖外界,这样会有惰性,要自力更生,这样才能长远地发展。
顾晓军这个人物是找了最久的,因为他这个故事方向没有很明确,团队也讨论了很久,就到底什么样的图书管理员是大家会感兴趣的呢?一般的图书馆推荐的人选吧,就是寻常意义上的标兵图书管理员,就是敬业啦,但在我看来可能也比较普通,没有什么特别想要拍摄的欲望。
后来没事翻翻各种网上的帖子,在国图的豆瓣小组上,找到一个八年前的“寻人启事”,有描述到这个扫地僧,看了就觉得很有意思,是个神人,后来通过B站联系上国图,没想到这个人还在,就二话不说跑去见面了,第一次见面他就滔滔不绝地聊了七八个小时,比想象中还极致,书痴无疑。BINGO!就决定是他了!
导筒directube:这三位被拍摄对象天南地北距离相当远,情况也各不相同,你是如何制定拍摄计划的?拍摄的先后顺序是怎样的?拍摄器材和团队还有整个的拍摄时长和剪辑时长是多久?
郝雨竹:因为疫情的原因,拍摄计划被干扰还挺多的,比如第一次见顾晓军的时候,国图都是不开放的,后来开放了也是限流,只能慢慢等。久美也是,他的图书馆其实只有寒暑假才有很多学生去,平常学生都住校,老藏民也不识字,只有久美和一两个喇嘛好友守着这座图书馆,也还好项目周期比较久,春去秋来,能慢慢等一些事情发生。
项目的周期大概有一年半的时间,边拍边剪,器材主要用的是fs7,一般拍摄是3~4个人,导演,摄影师,摄影助理。
导筒directube:沈燮元老先生的工作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要理解暨“容易”又“困难”,说起来就是整理梳理书目,但工作量确实极其庞杂,对于这样一位已达人瑞之年的老先生,你作为95后,是如何和他接触并沟通的?
郝雨竹:他虽然研究的东西很深奥,拍摄时也老是责怪我们是外行人(我们也做了很多调研,但是无奈这个知识储备量真的是小小巫见大巫。),但是私下里是很时髦的,交流完全无障碍,他最喜欢的女明星是杨幂,等电梯看到刘涛,还说”她老公好像生意有问题了,所以她在积极地演戏”,娱乐八卦样样精通。
导筒directube:沈燮元老先生在回忆一段收古书的故事时,又专门出现一段动画,这种方法是当时就决定下的,还是在后期梳理的时候决定加上的?
郝雨竹:大家看到第一次拍摄完沈先生之后的初剪,都觉得这个小故事很有画面感,就决定做了动画,好像是第二季第一个确定下来的动画片段。
导筒directube:国家图书馆或者说在全世界范围内,“扫地僧”类型的深藏不漏的大神人物不在少数, 顾晓军在一段念到《最后一课》时非常让人意外的流泪了,而且是动容的、真诚的,可以具体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吗?你作为拍摄者当时的心境是怎样的?
郝雨竹:顾晓军其实是有点脱离日常生活的人,他几乎没有社交,也没有娶妻生子、升官发财的念头,还用着黑白手机……全部的个人时间,都花在了看书上。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大,但我觉得他内心也是孤独的,那天拍摄也很神奇,正巧一个读者考上博士之后从很远的地方来感谢他当时对他学习语言的帮助,能看出来他是很不好意思接受这种感谢的,但是心理应该有很深地触动。
后来那天夕阳,金色的光反射在顾晓军脸上,他很坦然地讲 “(我对书)就是纯粹的爱,可以这么理解吧,纯粹的爱情,这种震撼人世间最深的东西,像爱一个人,还不是爱一般的人,得让人铭心刻苦的那种,可能不是西厢记里讲的那种,或者说莎士比亚讲的那种,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人搭伙过日子。”一开始我不信,然后顾晓军开始读书,读《最后一课》,读着,读着,声音开始颤抖,不由自主地哭,抑制不住地哭,为了缓解尴尬,他又开始用古希腊语背《荷马史诗》里的开头,“女神啊,请歌唱佩琉斯之子,阿基里斯那致命的愤怒,这一怒为阿凯奥人招致了苦难无数,使那许多骁勇的英灵断送于冥府……”抑扬顿挫,句句铿锵,整个人仿佛与这个古老的文字韵律合为一体……我和摄影师都被他这种气场震撼到了,很久才缓过神来。那时候我才相信,他说的纯粹的爱可能真的存在,有的人爱名,有的人爱利,有的人爱男人,有的人爱女人,有的人爱山,有的人爱水,而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爱着书的人。
导筒directube:从B站的弹幕和评论上看,在久美的纳朗玛社区图书馆中那位19岁的小姑娘拉姆出现时,所有人都一致地夸她美丽,还有说她在Wink,还有提到摄影机的“侧拍”是如此的善良。在藏区拍摄会有碰到语言上的障碍吗?你在剪完以后会给拉姆看她的画面吗?和这些孩子相处的时候你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郝雨竹:当然有语言障碍哈哈哈,但是我觉得藏语真的是太好听了,听不懂也觉得好听。拉姆有看她的故事,还表示了感谢。其实我一开始有点抗拒把她作为女主角的,因为觉得对她可能不好,但是挪挪就很坚持选了她,说她本人并没有介意,很自信地在表达自己,你介意什么呢,我想了想也是,我可能是有点肤浅了,她是勇于面对生活的人,比我厉害。
藏区的孩子就是很干净,没有内卷,没有补习班,没有近视眼……我看到他们侃侃而谈对外界的憧憬就很感动,其实我知道他们走出草原,面对的世界可能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但看到这种美好的期待还是会很感动,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呀。但是他们一定是要先走出去,才知道草原是多么地好,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导筒directube:对于纪录片来讲,导演其实是比较清楚有没有达到自己的“某种要求”的,你在拍摄他们前,会有一个对于拍摄者的现场情况预估和预设吗?会不会在某一刻觉得到某种程度了这一次的拍摄算是完成了?
郝雨竹:会有一个大概的预设,但我的预设都没有自然发生的精彩,每次都是这样,这也是纪录片的魅力吧。沈燮元是在拍摄中,他真的找到了一个黄跋,向我们炫耀的时候,我觉得是拍摄完成了;顾晓军是他终于放下戒备,读书读哭了的时候;久美是跟两个喇嘛朋友在草原上边走边聊着天,然后躺在草原上,闭着眼睛呼吸的时候;拉姆是笑着在大学里讲着她以后要回塔公做藏汉翻译的时候。这些点有深深打动到我,在这些瞬间我觉得我认识这个人了。
导筒directube:所有的素材量和时长加起来大概是多久?你是如何去梳理剪辑的逻辑和思路的?
郝雨竹:每个人物大概都拍摄了7天左右,除了一些客观原因,基本上都是全程跟拍的。因为这个片子的性质,我们是先把人物的采访理出来,找到重点,然后写先理结构,写文稿,再根据文稿进行进一步剪辑的。
导筒directube:因为《但是还有书籍2》是一个剧集呈现,每一集的时间大概是三十多分钟,但是在这个时长里要容纳三个人物和故事,其实是需要取舍的,是否这也是你在剪辑的时候碰到的最大难点?
郝雨竹:当然,我很爱这三位主人公,他们每个人的故事都很精彩,无奈时长有限,展现的都是一角,然后久美的故事是被剪辑掉最多的,其实这个故事很丰满,久美私下里是个很有趣的人。
导筒directube:《但是还有书籍2》算是一个比较传统的“纪录片”模式——是有旁白配音,并且这种撰稿文案风格也是B站比较擅长或者说一贯沿用的模式,和英式的或者说许多BBC的纪录片风格相近,这是否会让你想起在爱丁堡的纪录片求学经历?你怎么看待这种表达?在这一次的创作上又是怎样去适应它的?
郝雨竹:我当时课业的导师是独立纪录片导演,一直教我们的是能用画面表达的,就不要用语言表达,所以一开始我适应了很久这种配音的模式,说实话挺难的,因为是两种不同的逻辑,我自己目前还是更偏向于用影像表达一些事情,但是传统的纪录片模式也需要学习,这是一种技能吧,而且有Voice Over的片子也未尝不深刻,王男袱的《我是另一个你》我就特别喜欢,我觉得以后还是看片子的特质,然后选合适的片子的表达。
导筒directube:你觉得短视频和Vlog风格的视频的流行对你的创作是否产生了一些影响?你会去考虑自己的受众是谁?是否是更年轻的B站用户?
郝雨竹:没有影响。我觉得好看的东西大家是都喜欢看的,第二集呷饱老师拍的匡扶故事我特别喜欢,又有创意又有自己的表达,观众也喜欢,这种是最棒的。
导筒directube:2018年「导筒现场」曾经展映过你2016年的作品《小城故事》,从爱丁堡求学归来以后,再到作品在海上影展暨论坛这样的华语独立风格的节展获奖,你觉得这几年海外的纪录片学习经历和国内纪录片制作现状对你有哪些影响?你怎么看待这种影响?
郝雨竹:国外的纪录片种类太丰富了,表达上很自由,我觉得国内因为种种限制吧,纪录片的生存空间还是比较单一,商业化能与观众见面的题材也比较少,但是国内实际可拍摄的题材,有趣的事是非常多的,只是需要一个出口。慢慢来吧。
导筒directube:你目前在王家卫导演的《繁花》剧组担任工作,从纪录片的“单兵”或“小团队”工作模式,到大规模、大制作的剧集型集体工作模式,这是否给你带来了非常大的挑战?
郝雨竹:非常大的挑战,我在《繁花》里呆了将近七个月,主要是负责服化道这一块,被虐得很惨,不过也确实很见世面,起码知道大组是怎么运行了,我以前会不屑于一些工业化的流程,但是现在理解了,大家真的都非常辛苦,大体量的制作确实需要一套严谨的工序(尤其这部,严谨的工序下还要满足王导的多变),因为成本太高了,那么高的成本里主创承受的压力是跟纪录片的小团队是不一样的,哪种创作方式都不简单,不过我目前还是会更喜欢小成本,灵活一点的表达。 话又说回来,在《繁花》里让我收获最大的不是工作,还是人,我发现打动我的永远都是人。
《第2集:成为漫画家》
导筒directube:最早是怎样接触到《但是还有书籍2》的拍摄任务的?
洪嘉宝:在毕业之后,我想要把毕设里的主人公的故事做成更长的片子,于是申请了CCDF提案大会,入围之后认识了提案大会里另一个片子制片(也是《但是还有书籍2》第一集图书馆的导演之一),她给我联系了《但是还有书籍的》的拍摄团队,小河传媒。当时他们还在做第一季,想要试试如何结合动画来做内容。
我们第一次的合作就很开心,而我本身也对纪录片很感兴趣,想要进一步尝试去真正拍摄一部纪录片是什么感觉,于是我就去找了他们,问能不能让我也加入之后的纪录片计划。刚好《但是还有书籍2》的策划里有关于漫画的内容,而我对这块了解也比较多,所以我就成了这集的编导之一。
当时我几乎没有实拍经验,也不知道媒体纪录片应该怎么做,真的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硬着头皮上了,也犯过很多错浪费了他们很多钱(🧎♀️),感谢他们的包容。
导筒directube:你自己本身就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动画专业,而且曾经的作品也拿过国内外的奖项,从创作动画转到拍摄纪录片,其实这中间的差别或者说间隔还是比较大的,之前的《爱山记》是否是你第一步的尝试?
洪嘉宝:对我自己来讲,所有的创作方式都是手段,我的兴趣所在始终是讲故事,当时做《爱山记》的时候,是被她的气质和故事打动了,所以想要用我当下会的方式把她的故事讲出来。所以可能我没有感觉我在尝试些什么,基本都是顺水推舟地在做。
当然,动画制作流程和拍摄纪录片的流程是完全不同的,需要注意的东西也不同,但这点我是在做《书籍2》的时候才感受到的。我个人感觉,拍摄需要现场的即兴,对脑中的故事线及时的判断(不然回来看素材就会悔青肠子),动画更注重找到“弦外之音”,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导筒directube:你自己比较喜欢的漫画还有动漫作品是哪种的?现在还有在追的作品吗?
洪嘉宝:我看的日本作品多一点,喜欢的就比较杂了,只要故事讲得好的我都会看看,可能偏现实生活类的多一点。在追的还蛮多的,最近比较喜欢真造圭吾的作品,比如《平屋小品》。
导筒directube:在这一集的拍摄开始前,你是否已经对要拍摄的三位人物非常熟知了?你本身对他们的漫画作品了解多吗?
洪嘉宝:都比较熟。
国内画漫画的人基本都知道赵佳,虽然网上能看到的资料比较少,但赵佳是公认的传奇人物,说是影响了一批现在的主流漫画家也不为过吧。我知道许先哲应该是从《镖人》刚发布前几章的时候,当时就很受震撼,分镜和故事相当精彩。匡扶是他还没火的时候,很早之前他在田克的软糖计划(微博号)里发过自己的作品,现在来看都是还没成型的最早期的东西了。当时觉得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于是关注了。后来发现是个喜欢穿凉鞋的大哥,一起抽烟的那种。
导筒directube:三位漫画家的情况各不相同,你是如何制定拍摄计划的?
洪嘉宝:最早的故事大纲里我就加了一些结合动画的分镜脚本,所以拍摄计划里一部分是已经想好的动画内容。但是到了现场很多时候发现,要么是效果不好,要么是故事线有改动,所以动画制作的大部分是后期根据素材来发挥。
在做计划的时候,基本还是按照前期了解到的主人公的生活来安排内容的。比如工作状态,生活里会做的事情。另外就是采访之后,总结出需要详细展开的内容,比如赵佳在采访里说到了以前她在杂志连载时候的故事,所以会和她商量能不能演示一下手绘漫画的流程。
采访匡扶的时候,我发现他特别抗拒说自己是漫画家这件事,也很不喜欢我们提前安排好的故事线(想要他讲的以前的经历),所以最后就没有按安排的计划走,而是让他带我们到处逛逛,喝个咖啡,目的是为了更能引出他不想被安排,有点小性子的这一面。
导筒directube:和其他的文字为主体的“书籍”不同,“漫画”在书籍的归类中,可能属于另外一个领域。在拍摄上、视觉呈现上,漫画作品本身和创作漫画的人都很重要,这是否决定了你的拍摄方法或者拍摄方案?
洪嘉宝:大部分的拍摄方案其实不会有太大的差别,不外乎动作完整性和各种景别。但因为漫画本身就带有视觉属性,所以在拍摄的时候,更注重人物与作品的“互动”,在拍摄的时候就会考虑这一场能够体现“互动”的什么方面。我会根据采访时主人公提供的信息点,以及我对当下故事线的情绪判断来安排分镜头脚本。
比如匡扶和经纪人在咖啡厅里商量一个画面的细节,整体的情绪其实是有点滑稽和无奈的(因为总是做不出想要的效果),所以安排了一个机位,俯拍他们放在桌上的ipad,匡扶的手在上面划一张张被毙掉的图,当时会觉得这个角度的镜头,搭配他的表情特写做快速剪辑应该会挺好笑。另外匡扶的作品很多是在他家附近取景做的漫画背景,所以当时就想说能不能结合这点,把实拍和他的漫画结合起来。
导筒directube:你在拍摄这三位漫画家的作品时,有没有特别的心中的准则和要求?比如体现了笔触,或者是视觉上冲击?在剪辑的时候会不会要考虑人和作品的时长平衡?
洪嘉宝:漫画这集最后确立整体结构的时候,决定让每个人讲述漫画的其中一个要点,许先哲是分镜,赵佳是画面,匡扶是文字,所以三人在采访时对创作这块的问题偏重不太一样。所以在拍摄的时候,也是主要围绕这三块来安排拍摄内容。
然后这集每个人物都涉及他们的个人故事,但都是和作品有相关性的故事,剪辑之前会列个问题大纲,比如“为什么主人公想创作这部作品”“这部作品的影响是什么(对外界对自身)”,个人故事基本是为了回答这两个问题。剪辑的时候还是按照基本的剧作结构(因果关系)来安排个人经历与作品相互交叉,会以大概1-2分钟为时间节点做情节安排。
导筒directube:因为《但是还有书籍2》是一个剧集呈现,每一集的时间大概是三十多分钟,但是在这个时长里要容纳三个人物和故事,其实是需要取舍的,是否这也是你在剪辑的时候碰到的最大难点?还有你是如何去梳理剪辑思路的?
洪嘉宝:是的,每个人能讲的点都很多,挑选哪些点来讲当时想了很久。前面也提到了会做一个问题大纲,把我觉得需要首先交代给观众的东西挑出来,比如作品的基本信息(是怎样的作品),作品的特点(观众为什么要知道这部作品),不在这些问题里的内容,会先考虑删掉。然后就是怎么把这些点,用悬念引出来。
比如赵佳在十几岁的时候创作了第一版《黑血》,当时这部作品引起了轰动。平铺直叙的方法,是直接讲“这部作品放在当时很特别,天才少女一战成名”,但也可以换一种讲法,是“这部作品题材过于独特,当时谁也不确定这部作品能成功”,加上赵佳当时讲自己创作的随采(一天画60页),来加深观众对这个信息点的印象。所以基本上,片子的结构是一个信息以两种叙事手段结合(解说词,随采/采访)。
导筒directube:在国内,有很多影迷都看过关于宫崎骏、井上雄彦这些漫画大师的纪录片作品,你觉得自己在拍摄创作时受到过他们的影响吗?或者说NHK风格的纪录片拍摄方法的影响?
洪嘉宝:在做片子之前看过日本拍漫画家的纪录片做参考,但是他们的拍摄方式不太一样,基本都是一人一机器长期跟拍,国内做媒体纪录片感觉很少有这种形式,也没这个条件,因为基本拍摄对象能给的时间都比较少,如果三不五时去拜访人家成本又太大了。所以还是以欧美的纪录片做的参考,比如网飞的《抽象》系列。
导筒directube:《但是还有书籍2》算是一个比较传统的“纪录片”模式——是有旁白配音,并且这种撰稿文案风格也是B站比较擅长或者说一贯沿用的模式,和英式的或者说许多BBC的纪录片风格相近,你怎么看待这种表达?在这一次的创作上又是怎样去适应它的?
洪嘉宝:这是我之前没接触过的形式,但实际接触下来会感觉这种方式对创作者思路的梳理很有帮助。如何用简练的语言来营造情绪、传递信息,其实是一门学问,并且在这种时长比较短的纪录片里,用解说词来建立节奏是很有必要的。
我去扒了喜欢的纪录片的解说词,然后看他们是怎么传递信息的,还上了些课,非虚构写作的、纪录片创作之类的。大概知道是怎么操作的之后,就是去逐句尝试,排列同样一句话的不同写法,看哪种效果更好,更精炼。
导筒directube:你觉得短视频和vlog风格的视频的流行对你的创作是否产生了一些影响?你会去考虑自己的受众是谁?是否是更年轻的B站用户?
洪嘉宝:我平时其实不怎么看短视频和vlog,可能漫画动画的影响更大点。我本身的节奏感可能会快一点,会考虑到B站年轻人居多,对新东西的接受度高一点,节奏快的东西接受起来更轻松。但基本上想的还是故事怎么讲能更精彩。
导筒directube:动画/纪录相结合的形式很多时候在电影节展中会出现的比较多,你有没有特别印象深刻的作品推荐?
洪嘉宝:之前看过的印象最深的是《Girl In The Hallway》,一部动画纪录片短片,旁白是片子的编剧自己在法院时做的陈述的录音,录音充沛的情感和粗糙有颗粒感的动画形式配合得相当好,很打动人。还有比较喜欢的是《他们在岛屿写作》系列纪录片,里面也有用一些动画来结合,简洁又恰到好处。
导筒directube:目前有没有自己正在创作的短片或长片作品?可以简单介绍一下近况。
洪嘉宝:因为我做东西要么是被个别人的气质打动,要么是想描述某种氛围感,所以下一个片子想围绕某个物件,来体现一种氛围感,具体是什么氛围现在还难以描述,因为脑子里都是一些具体画面。想围绕“塑料袋”来做一个短片,想要讲一讲生活中那些“微不足道”的事物,可能会结合虚构与非虚构两种形式。
前几天看《追忆似水年华》里面写到拿破仑最喜欢的战术之一就是越撤退越进攻,一边派一支军队疯狂进攻,然后剩下的部队撤退,忍不住嘀咕:
“唉军事上虽然是聪明,但是被派上去的这些人其实就是祭品啊,政客真是狠心啊随便说牺牲什么就牺牲什么,不把人当人的人才能登顶啊。但是仁慈的人没有现实的胜利,有什么用呢?”
然后朋友说,可是我们记住的是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艺术家,而不是政客。另一个朋友补充,对,所以政客大把人可以做,而思想家文学家艺术家则不是。
这么一说好像是哦,某个大公要不是因为赞助了贝多芬谁还知道他啊,你看就算是知道有这个人我也叫不出他的名字。竹林七贤我倒是知道,但你问我当时权倾朝野的是谁,不好意思哦。伟大的心灵就是可以永生,而书籍就是让这些一代又一代的思想传递下去的火炬。
书是生命的接力,是生命对生命的回应。
在看《但是,还有书籍》第二季的时候,这点感想就更强烈了。书没有生命,但是通过书,逝去的生命仍能触动现在的灵魂,相隔千里的心灵可以遥相呼应。
创造书籍的人,某种程度上就是盗取天火的普罗米修斯。历史长河的冲刷、权力体制的倾轧,有些渺小的个体出现了又消失了,宏大叙事里最多只有一句抽象的称呼“人民群众”。
但人民群众是谁,长什么样子,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的喜怒哀乐是怎样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在吟唱着什么?冬猎归来的猎户是什么心情?城中村里的青年愁眉和笑脸的背后是什么?特权阶级不会在意这些,他们要群体画像、特征数据、行为模式,而不需要喜怒哀乐。所以个体与个体更加要相互守望,不要忘记。
每个个体在过着的生活,也是这片土地真实的样子班宇对沈阳工人的记录,梁鸿对梁庄的记录,吕德安对福州山居和村民的记录,杨本芬对自己的母亲和乡间人物的记录,都是对中国大地真实的记录。
可能渺小,是历史长河的一滴水,但绝对是后代了解自己从何而来的真实的样本。
研究前人的研究课题可能会触动现在的灵魂,而让这个灵魂找到自己喜欢的、可以投身的事业。《海错图》作者聂璜说“唉这个我不太明白先记下来,等有识之士来解答”,前博物君狐主任大喊一声“我来了!”
书是心灵避难所。
如果不是某天长辈说起我小时候总是在一块小黑板前对着玩偶板书讲课,我早就忘了自己的童年是孤独的。没有玩伴,还有霸凌,因为被霸凌会强烈还击然后被霸凌得更严重。于是很小就学会了写字和看书,现在想起来好像真的学前就懂了很多字,都是一个一个问大人学回来的。四年级的时候看大学文言文赏析,其实根本看不懂,就反复看,被语文老师偶然看到还在班上表扬爱看书,其实她不知道我只是为了逃避人群。
某种程度上是书保护了那个时候的我,减少来自霸凌的伤害,填满因孤独产生的空虚,是一个小孩的意志支撑。19岁的拉姆与《巴黎圣母院》的卡西莫多共鸣,说起写作就双眼发光,在大学课室里笑得合不拢嘴,真的超有共鸣。
因为沉浸而获得的温柔的快乐,就是包慧怡老师说到“翻译如暴风雨中的港口”和“忘我而无用的专注”的安定感。
人因丰富而复杂,也因为复杂而理性。这种复杂就是通常说的成熟,会多维度看问题,会瞻前顾后,有时候看起来犹豫软弱,所以不容易走极端。越单纯的人,越非黑即白,排斥性就越强,越容易使用暴力走极端。在彩色油画里面增添一点颜色,可能会无伤大雅;但在白纸里涂一点颜色就无比扎眼。
书是对个体、对人性的看见。就算是给小朋友看的《哈利波特》也有它的复杂,看起来正派的可能是反派,看起来是大恶棍的最后“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舍身成仁。
《花束般的恋爱》里菅田将晖的转变其实我觉得值得我们所有人的同情和警惕。资本裹挟的“主流”就是这样通过侵占一个人的时间,而改变一个人的。
读书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自己。如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要坚守的小世界,可能战争就不会这么容易被策动起来了吧。
本季出演人员如下,有关书籍故事与人连接……沈燮元、顾晓军、久美、拉姆、许先哲、赵佳、匡扶摇、马爱农、包慧怡、杨武能、张立宪、杨全强、涂涂、班宇、梁鸿、吕德安、张辰亮、杨潇、塔可
一整天为公司挣钱,晚上回家看纪录片哭的稀里哗啦,我这一天天做的都是什么啊。
永远可以为了一些纯粹的坚持热泪盈眶
一位网友参与并推给我看的,可能是我在做乡村图书馆,抱着学习的心态看了。沈老先生和国图的顾老师这两位人物挑得很好,拍得很细腻。看完感慨人一生钟情一件事是幸福的,很多专业和敬业的人也是出于热爱。遗憾是我毕业后疲于生存和拍片,看书并不多,时常感觉自己知识不够用,孤陋寡闻。但很感谢纪录片这份职业,习惯了去读人,让我接触和认识很多有趣的灵魂,他(她)们成了我的导读,喜欢跟有思想的朋友聊天交流。有时出于工作做功课需要,找本书来看看,还常分好多次看完。
看到拉姆说她哭着写完父亲的那个故事,看着她坐在自己理想的大学笑着说自己未来想做的事,我哭得稀里哗啦😭。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知识是精神脊柱,纸张是物质基础,但是还有书籍,于是两者兼具。
能当国家图书馆的管理员真的好幸福啊💗自己的工作就是自己的爱好是多幸运的事情。顾晓军的npc生活就是我的理想生活了!!!能自学掌握那么多种语言是真的好厉害 用原语言阅读也太幸福了🥺 超理想职业🈶
4.5;比第一季更好,素材的整合度、主题的开掘性和统一度、文案遣词的精心以及捕捉被拍摄对象的“恍惚时刻”都有长足进步,虽每集都开辟不同主旨,但本季所有镜头中人物都有一个共通点——即他们都以极盛的热情和绝大的孤勇去做一件自己真诚热爱的事,或许最初是迫于生计或职业生涯空窗期,或许是处于人生某一阶段的低谷危机感亟需被拯救,或许是源于内心长久积淀的某种火焰,他们选择与“书”为伴;被他们眼中散发的明亮所打动,智识和思考的乐趣永远无可替代——一种深层的幸福。最爱第四、第六集,《海错图》太有趣了,考古《诗经》与历史对话;陈梦家这段话实在令人感慨:“因为了解古代所以了解祖先,是他有信心在国家危机万伏的时候不悲观、不动摇,在别人叹气空想的时候切切实实从事于学问。”
此心安处是吾乡。目录学大佬、国图图书管理员、久美、藏区小女孩…..她们都通过书籍找到自己的家,实现自渡及渡人。读书改变命运,不应该作为功利主义的简单解读,而是内心深处的觉醒导致视野的改变,从而走向更大的世界。在这个浮躁的年代,潜心读书是一种坚持,保持童真与简单。闭门即是深山,读书随处净土。
格局是有了,看到高原上僧人自己盖的图书馆就觉得,这世间有那么多不确定,但是只要当下还有书籍,还能看书,这一刻就不白费。
我为什么会过得跟狗一样呢?我有多久没品过书香,遥望雪山,为某一段文字落泪?这种作品与其说有深度,不如说愈发衬托得当代年轻人的贫瘠、狼狈,叫人难过。
南图古籍沈燮元,国图隐士顾晓军,藏图自在僧久美;传奇镖人许先哲,黑血女侠客赵佳,随心随性匡扶摇;魔法世界马爱农,炼金诗人包慧怡,维特魔山杨武能;读库老六张立宪,行思师傅杨全强,乐府民歌声涂涂;东北逍遥游班宇,乡村梁庄人梁鸿,流浪诗人吕德安;海错图考张辰亮,杨潇重走湘黔滇,摄影考古者塔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但是还有书籍。
“一个人活在世界上不能老是玩嘛,用时间做点事情,是哇”
第一集完全文不对题。一个是古籍版本的研究者,一个是利用上班时间自学外语的图书馆管理员,一个是开设公益课外辅导的僧人,这三个人与书发生的联系其实并不一定需要跟“图书馆”扯上关系,根本就没有在讲图书馆。编导只是挑了恰好跟图书馆存在物理关联的三个素材攒成一集,然后取了一个大而无当的题目“我们的图书馆”,完全没有深思熟虑去想怎么合题和怎么解题。可参考怀斯曼的《纽约公共图书馆》。
看了一集就已经忍不住来打五星!!!
一直觉得判断一个人更多的应该是以TA内心真正想的是什么,以及是否还有温柔和善意。但是其实遇到的人几乎都不会这么想,大家都是生活在对抗性很强的逻辑中——好像你要足够好才有存在的必要,但其实如果往太理想主义的方向努力对于现实生活也很难有什么明显的改善,最后就变成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满足了。所以与其说但是还有书籍,不如说但是还有这样的人,能够让人继续相信和期待一些事情吧。
这几年,书店很难,出版业很难,经销商很难,从事相关工作的人更是火中取栗夹缝求生。但不同于其他行业的困境,他们是历史与未来的纽带。只要还有书,待到山花烂漫时
“即使我遭到凌辱和消灭,但愿您的庞大的图书馆在一个人身上得到证实,哪怕只有一瞬间……图书馆是无限的、周而复始的。假如一个永恒的旅人从任何方向穿过去,几世纪后他将发现同样的书籍会以同样的无序进行重复(重复后便成了有序:宇宙秩序)。”——博尔赫斯《通天塔图书馆》
真正热爱阅读 是一件看起来极其容易却又难以做到的 我已经开始向往退休泡图书馆的日子了 希望能活到退休吧🙏🏼
因为还有宛若天堂的图书馆,还有很多美好的读书的人,所以这个人间还值得。我在《读库1904》上曾经翻译过一篇文章《公共图书馆那些事儿》,虽然讲的是美国公共图书馆的故事,但图书馆的精神和功能却是相通的,那就是基于平等和分享的公共精神,自由地获取思想和信息,让自己成为更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