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终于把这部期待了很久很久的剧追完了，赶在降温前夕，以一种散漫的节奏。片尾曲响起来的时候，好像烙下了一个小小的标记。如果说从前想起冬天，标配总是小雀的草莓牛奶，别府的wifi，有洞才圆满的甜甜圈，今年的冬天大概就是以first love作为起始的，也是2022年的尾声。尽管剧情并没有太多可圈可点之处，甚至槽点满满，却也还是真情实感地陪着主角走完了前半生，哭哭笑笑，全情投入得好像小学时候看古早台偶的那个自己。

抱着低预期去看这部被戏称为MV的纯爱剧的时候，绝对想不到它集结了那么多我喜欢的元素。暂且不说光妹和砂糖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配角里也全都是早就熟悉和喜欢的面孔，甚至与先前的角色有着微妙的重合，给人一种世界线收束的错觉——《倒数第二次恋爱》里面的千明从不婚完美女性变成了最酷的妈妈，《四苦八苦》里的大哥烤着鲑鱼一如既往地金句频出，《盛装》里面的炮灰社长在这里也还是那个不解风情的万年男二，井浦完美延续了《最爱》里律师的苏感，以及…隔壁silent里始终没有姓名的夏帆，在这里也没有逃脱黯然退出的宿命。

剧情虽然陈旧又俗套，抛开那些狗血的桥段，还是有很多喜欢的细节。一些总是被反复书写的“命运”主题，在火车上的邂逅，双向暗恋又是一见钟情，大概是札幌版本的《爱在黎明破晓前》，留在书里的票根和埋在雪地里的信件，多少年后记录着姓名的卡片——总让人想起来《情书》里的借阅证还有小樽的雪。二十年后，以最熟悉的陌生人身份小心翼翼相处的两人，争分夺秒地享受每一个共处的瞬间，一起吃着“黎明时分冰淇淋”，大概和天台上一边相互取暖一边吃的“札幌第一拉面”有异曲同工之处吧——都是一些期间限定的美味。

一边看一边截了无数图，从配乐到画面再到节奏，都喜欢得不得了，迫不及待看完却又舍不得看完。最喜欢的部分大概是贯穿始终的空镜头，一些无关人物剧情的沉默叙事，带着冷光的蓝色调。从棒冰到冰淇淋汽水再到玻璃蓝色的糖果，蓝色的棒球帽和T恤，蓝色的毛衣、围巾和帽子，转而又变成浅蓝色的裙摆和靛青的制服，一些从夏到冬的循环往复，大概是初恋的颜色吧。安静又绵长。（光妹的每一件单品都很想要！）虽然剪辑有些杂乱，但瑕不掩瑜。

私心收藏了一些两个人同框的场景。辽阔天地间渺小却又执着的人类，一些不太波澜壮阔却足够动人的故事，这就是人类得以和抵御无常的方式吧。“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冬天果然还是要看温情和纯爱的剧啊。去年的《最爱》和《远程恋爱》，前年的《将恋爱进行到底》，更早一点的《四重奏》和《朝5晚9》，每一年有每一年的记忆，每一年有每一年的旋律。已经预感到会像循环《心音》和《君に夢中》一样循环《first love》到听腻为止了。

正式入冬啦，冬天快乐。

本来对《初恋》的期待就是个漂亮人演俗烂情节的故事。结果它讲的其实是人生走下坡路的故事，不知道怎么的，不知道是从哪个节点开始，人生就开始一路向下了。本来你是尖子生、你是班花、是英语演讲第一名、是空军二等中卫、是全家的希望…… 结果过着过着，就成了离婚住单身公寓的出租车司机，就成了上夜班的保安，腰还有伤病。围绕在你身边的是有才华的十几二十岁年轻人，她们信手捏来地做音乐、才华横溢地跳舞、很早就办了个展……不知道失败为何物，对未来充满希望。

我为人生走上下坡路的所有人流泪🥲。

到今天已经刷了第二遍了，第一遍欣赏导演的运镜与画面，第二遍发现了导演在结构上的小心思。爱这个剧的镜头，爱这部剧的转场，爱这部剧的颜色，爱这部剧的背景音乐.....很久没有这样让我念念不忘的剧了。说是电视剧，但我觉得这更像是为first love打造的大型音乐MV，下面是我发现的导演的一些巧思，欢迎有兴趣的伙伴们补充

第一序章：初相遇与再相遇

开头介绍中年也英为少有的女出租车司机，转而镜头转向年轻也英边走边练习空姐的语言，暗沉与明亮色调的转换，现实与曾经的理想形成后面的转折的对比，也在开头设置了女主的悬念（虽然最后的转折来的有些狗血），念空姐台词这段，结尾的“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有呼应。

开头

结尾

无论是在校园里两人的初次对眼，还是后来的再相遇，都有圆环的出现，圆环的意象应该是“相遇和分开”，正如后面旺太郎也有说到“人生就像是圆环”，女主和男主的人生就像是圆环，相遇后又分开，导演也在有first love字样的图片有所暗示（基本上每集都会在这里有所暗示），补充：超爱圆环转cd处的这个转场。

定全集基调的图片

第一次相遇，圆形的花坛

第二次再遇，圆形的马路

第二序章：约会 dating

开场就是中年也英到年轻也英的转场，都是好看的蓝色衣服（这里的配乐超喜欢），都即将奔赴一场约会，不过一次是和男朋友，一次是和自己儿子。晴道在海滩上写下分母的60亿，然后两人牵着小手紧紧凑在一起，组成分子上的“1”，第二次看才发现这里的顶级浪漫！

定全集基调的图片

我们是六十亿分之一

两人也在结尾处终于相见了，当时女主不认识男主我是有点懵的，怎么还整失忆桥段啊哈哈

第三序章：我们的梦想 our Dreams

这是主线最不明朗的一集，可能主要推动剧情吧，男女主开启了异地恋，都在为各自的梦想而奋斗和前进：女主未来想成为空姐，男主想成为飞行员。开头女主仰望星空、和男主谈论星星都是一种暗示。

在狭小的房间里仰望星空

这集有个超有意思的点，第一遍看的时候我很奇怪为什么去洗衣房男主要狂奔，第二遍看的时候才发现他应该是想起来以前也英在洗衣房的变态经历，急着去保护她

这里还有个小细节，也英睡觉喜欢舔嘴，最后一集睡觉也有舔嘴的小动作

可爱舔嘴

同款可爱舔嘴

第四序章：遨游天际 flying in the sky

男女主的梦想都是想上天空，对天空都带有幻想，开头就以火星探测器的升空定基调，暗示本集意象为天空，星空的旋转转场至圆形环道，伴着bgm，惊艳！

定全文基调的图片

不过这场青春逐梦之途中，男主成功实现飞上天空的梦想，而女主因为失忆而中断梦想辍学生子（希望号登陆失败就是一种指代）也意味着着青春时代的结束，至此时间段换了人物扮演。

双眼失神

好心疼这个被烧掉，是男主与过去的诀别

中年男女主再次为太空而走在一起，再次反映两人的兴趣爱好是一致的

眼神交汇，疯狂心动

等车时的氛围感配上背景音乐真的绝了

忍不住截了好多张

第五序章：晴道的一家

主要围绕男主的家庭和人生经历展开，男主家的色调是明艳的红色，热烈而温暖，男主从飞行员到物业保安的职业转变也有了解释。

定全文基调的图片

妈妈和儿子的恋爱和失恋动作都是一致的，恋爱是蹬脚，失恋是捂头

第六序章：也英的一家

这集则将焦点转移至了女主，女主家的色调是蓝色，含蓄且细腻，无论是女主爸妈对女主还是女主对小缀，都是从细微处体现父母对孩子的关心和爱意，这种小细节在两代人之间都有相互对照。

也英与小缀

我举几个父母的爱相呼应的点，不局限于此集

1、最好吃的部分都给子女，第一集有也英给最好部位的牛排给小缀，最后几集给小缀大草莓

2、和妈妈一样去飞机餐食加工厂打工会给孩子带好吃的零食

父母对孩子的爱有相似的点，也有不同的点，也英妈妈对也英有更多的掌控感，替她做了很多选择，而也英鼓励儿子放手去做，尊重儿子自己的爱好与选择，结果好坏也呈现的很明显了，两者是有对比的。

不同色系，带有冲突

同一色系，和谐一致

这集最后也英的对白很戳我，一次又一次希望落空后，虽然努力挣扎着想要爬起，但身上的自信心与光芒就是会有所暗淡。

第七序章：理想与现实

这集主要继续对也英的后半段艰苦生活做了详细的刻画，从之前德智体美全优的闪亮学校明星，到后面落魄的生活，以至于要放弃孩子的监护权，这集整体较为沉重，光妹刻画的很好。

定全集基调的图片

很戏谑的一句话，暗指两人关系

理想与现实最大的一次落差，cosplay空姐之后又继续回到地下食品加工厂，窗外是理想的星空，窗内是女主不得不继续面对生活的落魄眼神

这里真的好有魅力！

当光芒褪去

当时给了晴道的飞机餐食一个镜头特写，我就知道有深意，反过头去看就是也英在食品加工厂制作的食物，又一个强行连接起两人的点，也是两人生活的一种对比。

第八序章：勇敢向前进吧

这集女主开始走出乡下，向着大城市出发，而男主的事业开始走下坡路，两人的人生轨迹慢慢开始交汇。这集是以告白为主线的，旺太郎对女主的告白，也给了女主向男主表达心意的勇气。

旺太郎真是个可爱的角色呀

第九序章：初见与再见

最后一集没想到还来了一出两人相遇之前还整了一出一见钟情与单向暗恋。看到结局我才明白导演安排男主拒绝和女主在餐厅见面的深意，如果在此刻两人实现双向奔赴，都未曾实现双方各自的理想，还要在这样一个充满过去回忆的地方生活，很难说不会是一地鸡毛，巧妙地将结局设在国外，与过去的一切割舍，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男主也帮女主实现了当初的理想，同频共振的爱情才最是美好。

再次对应开头的花束

最后的附言应该是男主在出国前又来了一趟这里，两人产生了时空的交错，这个镜头太唯美了

深情拥抱，完结撒花

感谢下面友友的提醒，差点错过了后面隐藏的彩蛋，光妹和砂糖演情侣可太自然了

仅以此文纪念这场漫长而盛大的初恋，第一次为一部剧写文，写得不好，只是与大家分享心情，希望还能看到类似好的作品。

2022.12.1更新

二零二二年最后一月的第一天，我们这迎来了初冬的一场初雪，又想起了《First love》。没想到第一篇发文能收获如此多的共鸣与支持，《初恋》带给我的这份别致的浪漫与美好也会永远珍藏在我心底，愿大家都能怀揣着这份美好前行。评论不一一回复了，感谢大家的厚爱！

四天看完，每集哭，最后两集大哭。

记得满岛光在接受采访时说，当时她与导演聊完剧本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在开着车回家的时候，突然无法自制地大哭。于是，她决定接这部戏。当然，她也是导演的首选女主角。

作为一个忙碌的中年打工人，已习惯每天过度用脑。《初恋》疏通了我的副交感神经，巨大的情感能量不断涌出。

这不仅是一个关于初恋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失去、获得的故事。剧里不断出现的环路，分布着不同岔路口。就像人生。人们会在圆环里相遇，也会在抉择中走向某个岔路口，暂时分离。若有缘，注定相遇。

人生即是圆满。

片头的环路

（一）

人生的转折常常让人猝不及防。也英的车祸、失忆、婚姻失败……

原本，她想当一个遨游世界的美丽空乘。现实是，她做了一个机场配餐流水线上的工人。少年时的也英就对晴道说过：“每次我都满怀希望，最后只会希望落空”。这是在描述她与爸爸的关系。而到了中年，她愈发感受到了人生的无力感。

这可能是中年人的泪点，少年时的我们，踌躇满志，有好多好多梦想。未来对我们来说，有一千种可能。但长大成人，面临诸多无奈和失去，我们不得不渐渐习惯无常。

从另一个侧面来看，晴道对也英就像是温暖的太阳：带她主动去见爸爸；鼓励她参加英文演讲；在她偷偷告诉他梦想的时候，用力去鼓励她。

晴道得知也英的梦想后

在晴道眼里，她一直光彩照人。

太温柔了

（二）

他们一直在相遇-离开-相遇-离开……最后相聚。

关于相遇，一个有意思的细节：为什么那一年、在机场，也英穿上cos的空姐套装，光芒四射，晴道也刚好下飞机、瞥见了她的侧颜，命运却并没有安排他们相聚。

个人觉得，当时的他们还未完成各自的人生课题，不在人生最“稳”的阶段。

晴道刚从国外的任务中回来，还没确定在哪里生活，心里状态也不一定是最稳定的时候。也英呢，当时是她人生最灰暗的时期：离婚不久、生活贫困，在机场打着几份工，儿子不得不被接走由前夫照顾，每天面对绝望的母亲。

于是宇宙安排了擦肩而过（可爱的大宇宙）。

后来，也英离开母亲去札幌生活，她也真正成熟了。她不必再活在母亲对父亲的怨恨之中，不必再有对母亲的罪咎。这是她人生课题之一，她勇敢地向前走了一步。

后来，晴道遇到了恒美，发展出一段恋情。

也英和晴道最终在札幌相遇了。晴道默默关心她，有时候也忍不住跨过那条界限。

那晚，晴道与也英重逢。此处，感叹佐藤健的演技，微表情里，看到了惊讶、感动、心疼的变化。最后一滴泪稳稳落下（笑）。

温柔

开心

心疼

这个时候感慨万千吧

两个人的不断的偶遇、互动，事情变得越来越微妙。最终，晴道来到了他人生课题。

剧中，他对困惑的小缀（也是对自己）说：

飞机起飞有一个术语叫做V1速度，这个速度将会决定飞机的命运，如果低于这个速度，起飞是可以取消的，但是一旦高于这个速度，没有退路，无论如何都要起飞。人生中或许也有一些类似这样的关键时刻。你我必须做出抉择。

晴道选择诚实地面对内心，与恒美分手了。

但，当观众都觉得，这两个人要在一起的时候。晴道却选择了离开。

晴道没有走进餐厅，他远远看着也英，给她打了电话

这样选择的原因，可能是对也英、恒美还有愧疚，可能是还未实现理想、觉得无法保护爱人。总之，他先去搞事业了。但他知道他们肯定会再见面，一如少年时期的他的坚定。

（三）

晴道的离开，一定会让也英觉得希望再次落空吧。但这次，不一样，爱情已经点燃了她的内心。她只需要再多一点动力。可爱的旺太郎出现了，他告诉她：

人生充满了无数意义深远的邂逅。一直往前走吧！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也英能恢复记忆吗？此刻，像恒美说的，也英的五感已经被晴道激活了。

一天，听着《First love》，她记起了一切。

欣赏满岛光演技炸裂的时刻——

刚刚拿起耳机

想起来了

一切都明白了

她勇敢地再往前走了一步，找到了晴道，两个人都实现了梦想，一起工作、生活

（四）

这是一个蓝色的爱情故事，有点blue，浪漫又忧郁。蓝色也是属于天空和梦想的颜色，他们都喜欢在天空遨游、最终也实现了关于天空的梦想。

开头有这样一段旁白：

曾经有人说过，人生就像拼图游戏。所有美好的回忆，所有让你恨不得诅咒上天的可怕经历，都是不可替换的一片片人生拼图。一张丢失的门票，一条在12月穿的裙子，“蓝色时光”墨水留下的一滴印迹，冬日海滩上的亲密一刻，一辆写着你的名字的火星车，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流行歌手，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失败的恋情，那些渐行渐远的人，命中注定的错误，也填满了我的人生吗？

各种失去、痛苦的场景是生活中一片片拼图。如果说，它们的到来是人生幸福和圆满的前奏，你是否会张开怀抱面对这些拼图？你是否觉得它们是宇宙给你的礼物？

大宇宙很可爱，如果充满希望、信念面对人生，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便会遇到幸福的拼图。失去难道不是得到吗？人生即是圆满。

你相信宇宙的安排吗？我相信。

谢谢2022年底有遇到这样一部好剧。

看剧的时候，我时常感觉自己在看吴亦凡和刘亦菲演的那个电影。演员再养眼，画面再清新，内核还是一些“永远美好的得不到的纯洁初恋”这种老掉牙、令人作呕的充满男凝味道的虚妄之物。

女主的人设很扯很单调，就穷，单亲，校花，努力，善良。fine忍了，没水准没意思，但确实有这样的女孩呢。男主那边就，真的给我无语住了。青少年时期没什么可说的，再傻也是孩子。而成年后对剧情里，伊与不同女性的相处、对她们的不同态度，真的能体现出来这一男性角色的自大，这也是许多男性自己还引以为豪的自大。他视初恋为雪绒花一样纯洁美好的存在，而后来遇到的女性都索然无味。失去初恋后在酒吧遇到“奔放女”，那段突如其来、除了显示男主如龙傲天一样不缺马子之外毫无意义的（女的）全裸床戏，是为这个角色露出獠牙、变身成怪物的时刻，那一瞬间你意识到，哦，拨开纯爱初恋的叙事之皮，他是个男人，作为社会阶级中的强者而不屑于对弱者女性施与尊重和想象的男人。“初恋之后的女人我都只是玩玩”，这种对女性态度的转变是让观者很感到不适和幻灭的。又或者说，对初恋的迷恋更代表着一种男性对女性本能的幻想，尽管此幻想以美化的形式出现，但它本质上是压迫的、强权的、凝视的。连道理，只会听说男的有初恋情结，很少听说女的怀念初恋的。男的在初恋中感受到纯粹与包容，女的在初恋中学会去包容。

另外，在看到那种小男孩因为觉得对象受欢迎而吃醋发疯的戏码我真的会吐。太多青春剧里男女因为这事吵架了，现实中也是。吃醋可以理解，发疯我就只能当作这是一种缺陷了，以及一种身处男性主导的社会、竞争被矮化为猎物的女性时呲牙咧嘴的嘴脸。

后面的女朋友就甭说了，也是完全迎合男性想象的、被贬低被轻视的女性形象。他们刚认识就上床，不是说上床不好，只是在叙述他们两个的邂逅和爱情时单独把做爱、以及做爱后男女状态的天差地别凸显出来，就很低级很贱。后面男主满脸写着“呃我还是忘不了我美好的初恋私密麻森”，女孩则乖巧低头，“好的我知道了我不问了”，一直不求回报地爱他等他。在这样不平等的女性自我贬低的关系里，男的板着个铁灰脸一声不吭也不分手，然后热热烈烈地找初恋见初恋。最后婚都要结了才憋出几个屁来，而女朋友还是不负他所望地乖巧放手，将悲伤留给自己。（女朋友还是夏帆演的，你妈的你给我夏帆姐姐安排这种傻逼人设剧情）

这种男的自以为是创造的的好女孩设定真的很讨厌。初恋是纯洁的好女孩，现任是为你付出一切的好女孩，然后还有一些满足自己ego的贴上来的“婊子女人”。更多的槽点比如男主莫名其妙的离去和女主莫名其妙的苦中作乐就不说了，后者给我种看娘道的恶心感。尽管说很多女性都是这样过来的，但是这是2022年，编剧导演在从现实中取材时理应加上些现代价值观的，而非在这将女性的压抑和苦难渲染成美德。

唯一感人的是女主和出租车公司男同事的对话。同事好真挚。“我会告诉所有人，是也英你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好帅气。如果同事君没有那些作为丑角的奇怪举动，和女主真的会非常搭。

近日，由网飞（Netflix）推出的日剧《初恋》为这个萧瑟冬日燃起了一把火。自11月24日上线以来，这部剧集不仅多日蝉联日本现代剧榜首，也在国内引发不少讨论。

日剧《初恋》剧照。

《初恋》讲述了野口也英（满岛光饰）和并木晴道（佐藤健饰）的初恋故事，从少年组的追忆里为我们拼凑了一段青葱美丽的爱情。成年组的他们，在各自破碎又普通的中年生活里再次相遇了。这样跨越了时代的双线剧情与“纯爱”设计当然并不稀奇。这也是本剧在新意上受到亚洲观众质疑的原因。

但无论俗套与否，从年初的《花束般的恋爱》到年末的《初恋》，这一年一尾关于爱情的不同处境，不免令人思考：当一个旧世界突然降临在20年后的现在，剧中的人物和剧外的观众，我们究竟应该如何面对“纯爱”？

与此同时，《初恋》的故事结局和播出时机，大有给普通人送一份年终礼物的意思。它和这一届的卡塔尔世界杯同步进行，也几乎前后落幕。在同一个世界上，建立起了不同的乌托邦，陪心碎的现代人走过了2022年的末尾。

撰文 | 走走小姐

到底如何评价《初恋》？

今年冬天网飞（Netflix）的破圈剧集应该是《初恋》，不少观众先批评它俗套的日式“纯爱”设计，但仍旧心甘情愿地被它感动，在落泪的同时无可避免地加入对它的讨论。

本剧讲述了野口也英（满岛光饰）和并木晴道（佐藤健饰）的初恋故事，从少年组的追忆里为我们拼凑了一段青葱美丽的爱情。成年组的他们，在各自破碎又普通的中年生活里再次相遇了。这样跨越了时代的双线剧情并不稀奇，这也是大多数观众吐槽的原因。

日剧《初恋》剧照。

但在看《中国内地和日本青春纯爱电影比较研究》一文时，我感到如此评判作品的“俗套”是有失公允的。文中指出：“日本国民的统一性造成了他们对情感认知的一致性和不厌其烦的重复。”日本作为“纯爱”作品的发源地，不仅有被谷崎润一郎、川端康成培养出的大量文学受众，且对爱情的至纯追求被演变成了他们国民性中的一部分。加上物哀美学，日本对往昔的追忆似乎是他们对抗时代、历史、社会生活的最佳渠道。

上世纪90年代席卷亚洲的岩井俊二带动了整个日本“纯爱”作品的兴盛，那部1995上映的《情书》就是上述的故事线路。故事的主人公同样是在过去和现在之间游走，当皑皑白雪前的女孩向着远山送出祝福的时候，观众也在与各自的历史短暂重逢。

电影《情书》剧照。

到了2007年又有一部“纯爱”代表作，叫做《恋空》。其中有一段经典台词：“如果那一天，我不曾和你相遇，那么我将不会拥有那份痛苦、那份悲伤，而又饱含泪水的回忆。然而，若不是遇到你，我也无法体会到这份愉悦、这份心动、这份珍贵、这份温暖、而又充满幸福的感觉。你在哪，过得好吗？我依然和天空恋爱着。”

这无一不是讲述主人公过去的故事，所以2022年的《初恋》再次延续了或者说寒竹百合得到岩井俊二式的真传。但就我个人的观感来看，不觉得这是一种缺乏新意的表现，恰恰是一个作者在尝试打开、进入和学习讲述自己国土上的普通人。

整部剧集的企划也具有这样的诚意，2018年冬天，网飞内容操作部门总监坂本和隆正在东京街头的出租车里，听到了宇多田光的《First Love》。司机大声放着，并感叹“宇多田光的歌必须大声放才有感觉嘛”。制作人遇见的这首歌，已经发表了19年。它诞生于我们带着时光滤镜追忆的千禧年前——1999年。这完全是一个时代轰隆经过了，可是东京街头的出租车上仍然在大声播放它。

日剧《初恋》剧照。

流行文化是最容易对人产生影响的，它通常以随风潜入夜的方式参与到你的人生里。尤其是流行音乐，它浓缩了那个时期你无法描述的世界氛围、情绪以及你在彼时所度过的个人历史。所以尽管本剧在新意上受到了亚洲观众的质疑，也没有人会否认宇多田光的歌曲响起，就有莫名落泪的力量。

宇多田光对日本人来说，是绝对的国民级歌手。因为出众的天赋和才华，她16岁出道，花了3个月就坐稳了日本第一歌姬的地位。首张大碟《First Love》销售出了511.7万张的纪录，成为了日本歌坛前无古人的畅销大碟，作品甚至被列入学生素材。所以这些旋律响起有着无以比拟的力量，不仅能调动起日本国民性追忆往昔的情绪，还与上世纪90年代电影市场上的“纯爱”作品遥相呼应。它们组成了那一代人的爱情观，也就是剧集《初恋》中故事的主人公们。不再年轻的，已处在我们认为琐碎平庸中年时代的这些人。

日剧《初恋》剧照。

所以剧中的中年人为爱情苦恼、神伤观众是能相信的。就像那个平凡的出租车司机占部旺太郎，向女主表白时说的话：“有一天，乱糟糟的办公室里出现了特别的人，她就像一只外国品种的猫。如梦似幻，晶莹剔透，从此我可以满怀期待地去上班，甚至我还学会了吃虾。”

这样充满文学性美感的话在日常中出现，更具有冲击。而占部旺太郎，就是从20年前的青年时期，深受“纯爱”信仰影响和养育的一代。

爆红的《花束般的恋爱》和《初恋》，为何是截然相反的爱情观？

提到今年的日本影视作品，绕不开一部现象级的电影《花束般的恋爱》。与剧集《初恋》相比，显然《花束般的恋爱》的故事，更能让万千现代都市男女引发共鸣。电影中写实地呈现出一对恋人相爱的过程，他们如何志趣相投、他们如何同时认出酒吧里的押井守、他们如何在美丽的旅行中绽放爱的光芒，以及经历完这些，在现实到来之际爱欲毫不挣扎地枯萎。

这样的爱情故事，似乎调取了现代都市男女爱情故事的最大公约数。它被青年人百分百理解，也被大家尽情地投射。某种意义上，《花束般的恋爱》讲出了非常明确的“时代性”。当下的年轻人，他们在都市中被挤压的自我无法为爱情腾挪出更大的空间，所以当大家面临爱情死亡的收尾能呈现出的除了当下的遗憾，不能也无法有更多了。

电影《花束般的恋爱》剧照。

所以，当《初恋》在这个冬天出现的时候，简直是对《花束般的恋爱》及其所代表的当下爱情观的挑战。经历了日本纯爱文学和影视作品的洗礼，到了2022年，日本青年仿佛在《花束般的恋爱》里放下了这样的执念，甚至会觉得“纯爱”作为信仰成了过去时。当下的年轻人，有着无法对抗的现代生活要去面对。

年初人们在影院里感慨《花束般的恋爱》的现实意义，年末人们又守在各自的小屏幕里为席卷而来的《初恋》泪流满面。这一年一尾关于爱情的不同处境，不免令人思考：当一个旧世界突然降临在20年后的现在，剧中的人物和剧外的观众，我们究竟应该如何面对“纯爱”？它作为一种信仰和追求，在这个时代仍旧能起到过去那样的力量吗？经过了时代的变迁和洗礼，“纯爱”的爱情观是否又有了更新和变化？

日剧《初恋》剧照。

在剧集片头，出现了一段《恋空》式的台词：“冬日海滩上亲密的一刻、写着你名字的火星探测车，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流行歌手，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失败的恋情、那些渐行渐远的人。命中注定的错误，也填满了我的人生吗？”

这代表着《初恋》是携带着过去影响过几代人的“纯爱”爱情观到来的，日本的纯爱潮也被称作一种“社会病”，他们在平成时代经历过“失去十年”的经济低潮，这样绵延的情绪依然存在于社会生活的肌理中。疫情时代，重新调动起人们隐藏起来的“昭和恐慌”。在新的“不安全”中，人们对往昔美好的精神诉求又一次浮出水面了。

日剧《初恋》剧照。

剧中看似散文化的叙述里，夹杂着对他们各自生活历史和社会面的纪录。有对1998年日本火星探测器“希望号”的描述，当时的日本政府号召国民写下自己的名字，跟随探测器飞往太空。不论我们如何回忆这件事，它都不可避免地拥有浪漫的滤镜。但这个故事并没有圆满的结局，探测器2003年宣布任务失败，片中女主后来知道自己的名字在漫天无际中游荡，那一代的日本国民一并寄出过遥远的希望。这和男女主人公宿命般的生活产生着一脉相承的互文，他们那曼妙绚烂的青春爱恋如星空般璀璨，随后这段记忆散落在他们暗淡的生活中。

除此以外，也有自卫队的书写、有“3·11”大地震下诞生的感情、有此刻疫情下他们的生活，我在这样的支线和社会切片里似乎找到了他们坚定主题的原因。在距离我们最近的三年，中年人在面临着大的世界失序，和个人生活的失序。他们过去的信仰溃散了（《花束般的恋爱》一代的信仰已经形成），但这些人曾经拥有过的信仰也要随之瓦解吗？《初恋》显然鲜明地表态：我们活着，我们就要在变动之中以爱作为依托，令它成为唯一的永恒。

日剧《初恋》剧照。

我们为什么需要圆满的结局？

“纯爱”作品擅长的是不圆满，是《情书》里绵绵雪山的寄托或者《恋空》中守住过往的哀愁。但《初恋》的结局中出现了东亚作品里少见的、明确的活力。片中再次齐头并进，在女主和儿子的初恋双线讲述里，令我联想起《一一》中的父亲和女儿那段精彩的恋爱蒙太奇。但是杨德昌所讲述的中年初恋更接近现实，那是一个对过去怀念的约会，锁定在那个时空，注定是一段青春涟漪，随后不需多言，它必定消失在生活的水波纹里。

但《初恋》不仅完成了爱情的胜利，还有生活的胜利。在结局的解惑中，女主失去的记忆纷至沓来，向观众描述了一个美妙的火车邂逅。故事的结局揭示了故事的缘起，女主因为曾经有过难忘的初恋，也经历过希冀的落空。所以当她带着儿子开车追随14岁男孩的初恋时，故事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朝气。新一代的圆满，也给了上一代（女主）巨大的勇气。

在《初恋》里，其实探讨的不只是那段美丽旧世界的余晖。不是只有互煲电话粥的非智能时代、《泰坦尼克号》的青春过往。他们所错过的爱情中，还有非常具体的人生。一如1998年的“希望号”，那辆探测器的起飞和落幕就像那一代人从青春走入中年的命运。多年以后，曾经有校花光环的优秀女孩离婚、开着出租艰难谋生；从自卫队退役的男主，在一次伤后安于做大厦的保安。剧中浅浅一笔对社会阶级的观察，却给最后圆满的结局奠定了更多普通人胜利的能量。

日剧《初恋》剧照。

时隔多年，男主满怀着心事靠近了婚姻的门槛。许多观众对女二的感情线报以同情，甚至不理解男主离开时作出的选择。而其实在今天这个故事里，时时处处在延续着日本的爱情观念。梁永安在《阅读、游历和爱情》一书中提到过小津安二郎的《麦秋》，《初恋》中的女二犹如片中的纪子。她嫁给了一个心里装着亡妻的男人，因为在他的身上她看见了一种真诚。剧中的恒美在觉察到男主的心事后，仍然抱着纪子式的欣赏。

在我看来，这条线的叙述恰恰充满不俗。这也是他们通往纯爱之路的必经之路，多年过去人会在生活的惯性里前行。这不代表男主的现实生活就毫无意义，而是他也顺着惯性的力量被推着向前了，但他仍旧能在再次相见里一眼认出她，能在飘渺的无线电波里迅速识别她。是经过许多之后，仍然心有所属。

剧中一次次将这样的忘不了讲述为“命中注定”，在这样一个时代，出现这几个字甚至令现代人感到诡谲。到底什么是“命中注定”，在这个时代真的还存在这样的幻想吗？佩索阿在《我的目光清澈》中写道：爱就是永恒的纯真，而唯一的纯真，就是不思考。

日剧《初恋》剧照。

我愿意相信佩索阿是在无意中揭露了一个爱情的真理：它是一种直观和确定，它没有计算、得失的比较，它的纯粹性代表着面对许多选择里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于是这成为了《初恋》传递出的另一个爱情观：所谓命中注定，它不是以天为由的被动，它是根植在信仰它的人心里，不可撼动的、一定要坚守的爱和信仰。你必须全情投入，甚至是投入你的错过和代价。

人得到轻而易举的幸福几率太低了，《初恋》以那场荒唐的车祸作为他们人生的转场，在兜兜转转的20年后，男女主人公与理想的爱、信仰、幸福和向上的人生重逢了。这迟来多年的胜利里，夹杂着无数个艰难孤独的过去。这一年中（不，这几年中）你所经历过的脆弱和残酷也英和晴道也经历过，在爱情和历史的共同交织里，普通人仍然能找到一个出口，讲述那些甜美和辛苦。让日渐对“纯爱”失去信心的年轻人，看见一种永恒的可能。

日剧《初恋》剧照。

《初恋》的故事结局和播出时机，大有给普通人送一份年终礼物的意思。它和这一届的卡塔尔世界杯同步进行，也几乎前后落幕。在同一个世界上，建立起了不同的乌托邦，陪心碎的现代人走过了2022年的末期。世界杯圆满落幕于梅西的大力神杯，《初恋》结束于他们跨越时空、也跨越各自历史迎来的重逢。这看似完全不同的两件事，足球和“纯爱”剧集，却传递出了一种可贵的坚守：梅西和阿根廷队多年如一日的强大的足球信仰，日本人追溯至谷崎润一郎唯美派文学流传下来的爱情信仰，在东西世界里交相辉印。带着略旧于这个时代的勇气，让现代人在风雨飘摇的新世界继续前行。

除文中注明，其他参考资料：

1. 凌风：《日本第一歌姬宇多田光》，《南风》2001年第三期，刊载于《艺术导刊》2001年8月号。

2. 《纯爱能治愈冷漠压抑的精神世界吗？从热播日剧〈初恋〉说起》 ，公号“界面文化”，2022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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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内容为独家原创。作者：走走小姐；编辑：青青子； 校对：杨许丽。